"套路贷"团伙覆灭记——即墨警方历时9个月侦查取证 卷宗重达238斤

半岛记者　刘鑫　刘玉凡　刘文

记者日前从即墨警方获悉,经过9个多月的侦查取证,即墨警方一举打掉一个“套路贷”团伙。从2015年开始,以犯罪嫌疑人付某某为首的一伙人在社会上吸纳组织成员,以民间借贷为幌子,预设圈套,有组织地诱骗、胁迫他人借款,100余名群众遭受付某某犯罪组织的不法侵害。目前,此案已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等待犯罪嫌疑人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套路贷”团伙以喷字等手段实施软暴力讨债。

【说案】

昔日犯刑法出狱不思过 结伙放贷逼债恶意牟利

几年前,付某某曾先后成立汽车租赁公司和投资公司暗中从事放贷,后因涉及刑事犯罪,付某某等人被即墨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然而,这段经历非但没让付某某悔过收手,反而成了他吹嘘和炫耀的资本。2015年5月,付某某等人被释放出狱。出狱后,付某某没有正当工作,想到放高利贷“来钱快”,于是,拉拢之前的团伙成员干起了老本行。

犯罪团伙用撒烧纸的极端手段讨债。

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付某某为牟取暴利,开始以他人注册成立的“俊豪鑫盛汽车租赁公司”为依托,对外放高利贷,并以韩某某等为骨干,先后网罗社会闲散人员杨某某、房某某等数人加入,逐渐形成一个由十几名成员组成的犯罪团伙。

为掩人耳目,2016年夏天,付某某将俊豪公司更名为“东升投资公司”。据了解,付某某此举是为了扩大放贷规模,并利用投资公司的名义,打消借贷人的顾虑,为他攫取更大的经济利益提供方便。团伙成员四处散发小广告,打着“零抵押零担保”“当天到账零利息”等旗号,向社会上不特定人群发放高利贷款。随后,付某某又吸纳韩某某、张某某及其手下,隋某某及其手下的数人加入其团伙。以东升公司的放贷业务为主,统一组织韩某某、张某某经营的“腾飞投资公司”、隋某某经营的“宜信投资公司”共同对外招揽客户发放高利贷款,恶意垒高被害人的债务,以实现侵占被害人财产的目的,攫取非法利益。

“一些借贷人来到这些投资公司后,常常会遭遇威胁,如果不想签借贷合同,就会被恐吓。”即墨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化朋介绍,在付某某的统一组织下,三家公司假借民间借贷之名,采用让借款人、担保人签订双倍借款合同、虚假借款合同、抵押合同等方式,并利用肆意认定违约、转单平账等手段,虚增债务,让借贷人不堪重负,无力还款。

“套路贷”团伙用砸玻璃等手段实施软暴力讨债。

为躲避公安部门的打击,该团伙起初会采用“软暴力”方式滋扰、纠缠借贷人,通过墙上喷字、喇叭广播、送花圈、砸住宅玻璃等手段,让借贷人和其家人感受到极大的精神折磨。“如果软暴力没有起到作用,该团伙还会通过非法拘禁等暴力手段,实施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违法行为。”李化朋介绍,由于不少借贷人受到该团伙威胁,不敢报警求助,致使他们一时间有恃无恐。

【收网】

为取证行程数十万公里

为尽快打掉这一犯罪团伙,即墨警方成立专案组,开展缜密调查,确定了以付某某为组织、领导者,以杨某某、韩某某等6人为骨干成员,由房某某、徐某某等人共同参加的这一涉黑组织成员。“我们掌握了这一团伙,尤其是团伙头目付某某的行踪,中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放弃了两次抓捕的机会。”办案民警介绍,“后来我们实施抓捕的时候,嫌疑人并没有太多的抵抗,他们可能还以为像之前一样,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犯罪嫌疑人接受审讯。

“付某某曾两次受过打击处理,这让他得意忘形,以为警方不能拿他怎么办。”李化朋介绍,付某某的反侦查能力较强,为了逃避公安机关打击,他规定如有组织成员被抓获,坚决不能供述犯罪事实,同时还会以会议的形式威胁组织成员,如供述后将受到严厉惩罚。

“犯罪嫌疑人付某某还模拟公安机关审讯场景,传授反审讯技能,现场演示如何应对公安机关审讯,面授自己反审讯‘经验’。”民警介绍,面对付某某的“言传身教”,在审讯初期,各嫌疑人对付某某教唆的反审讯经验深信不疑,均认为刑拘后只要不作有罪供述,肯定会被释放。

犯罪嫌疑人接受审讯。

因此,一开始的十多天内,在审讯过程中,嫌疑人抵抗抵触情绪均较严重,不如实供述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后来民警找准突破口,逐个攻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以事实为依据,并让嫌疑人慢慢打消抵触情绪,嫌疑人开始大量供述自己的违法犯罪事实。

因案件认定时间跨度大,涉及“套路贷”等复杂的案情经过,受害人跟犯罪嫌疑人均在涉案细节的回忆上模糊、不清,取证难度很大。为了固定证据,即墨公安分局所有派出所都行动起来,齐心合力、全面开展调查取证。

犯罪嫌疑人把赃款藏在炕洞中。

“我们民警兵分多路,前前后后跑遍了青岛大大小小的乡镇和街道,行程数十万公里。”李化朋介绍。民警的努力没有白费,经过9个多月的工作,专案组实现了涉案借款合同中借款人及担保人的全部查证,确保对每一名潜在的受害群众进行细致取证、甄别,这为案件圆满办结奠定了基础。

犯罪嫌疑人的账本。

审查起诉卷宗两万余页

根据专案组查明的涉案情况,在已抓获的19名犯罪嫌疑人中,确定涉及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嫌疑人15名,以个案另案处理的4名。警方查明,这一团伙为非法敛财,以追讨借款、利息、违约金为名,采取语言威胁、暴力、软暴力等手段,大肆实施诈骗、敲诈勒索、非法拘禁、寻衅滋事、虚假诉讼等“套路贷”违法犯罪。其中,付某某等人作案80多起,100余名群众受害,涉嫌敲诈勒索数额160余万元。

民警缴获的车辆。

在案件9个多月的侦查过程中,即墨警方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民警累计查证被害人、证人530余人,形成询问笔录、辨认笔录达1100余份。移送审查起诉案件卷宗136册,形成副卷95余册,卷宗累高约2.8米、重约238斤,页数约两万余页,视频、电子证据等各类电子数据存储约3380G,随案移送账本21本,车辆3辆,房产2处,查扣、冻结资金70余万元。目前,该案已移交检察部门,等待犯罪嫌疑人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民警缴获的车辆。

警方同时提醒,“套路贷”主要以“零抵押零担保”为诱饵吸引借款人,刻意制造陷阱虚增债务,垒高借款金额,并设置障碍让借款人违约,最后通过暴力手段催款,或者虚假诉讼等方式骗取财物。日常生活中,市民应树立正确理财、消费观,一定要到银行等正规金融机构贷款,不要轻信无金融从业资质的个人、公司发布的各类无抵押免息贷款广告信息。一旦深陷“套路贷”陷阱,受害人应停止还款并通过法律途径进行维权,保留对方暴力催收的证据,并及时报警。

民警缴获的车辆钥匙。

【幕后】

为办案轻伤不下火线　婚前一天仍奋战一线

据了解,自专案组成立开始,在长达9个月的办案时间里,专案组民警、辅警“五加二”“白加黑”成为工作常态。面对该案涉案人员众多、波及地域范围广、调查取证难、案情复杂,专案组成员一心扑在第一线,没有一位成员叫苦叫累,涌现了一批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民警和辅警。

其中,即墨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化朋,全面统筹专案抓捕、审讯、内勤等工作,身患胃炎,为不耽误专案进程,在胃病发作时仍强忍疼痛,加班加点坚守在专案指挥第一线。

为了打击套路贷团伙，李化朋和同事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三中队指导员王翔,因意外导致腿部骨折植入钢板,面对专案主动请缨,不怕苦不怕累,为顾全大局,主动推迟取钢板的二次手术时间,坚守在专案第一线。

法制大队副科长吴希聪,面对如此复杂的案件,为了对专案组的审查、取证工作找准方向,对堆积如山的案卷材料夜以继日地加班阅卷、审查证据,在连续数天感觉身体不适,后经医院检查诊断为“心包积液”,大夫建议其住院观察治疗,但案件侦办时间紧、任务重,他坚持带病工作,直至案件顺利办结进入起诉阶段,才到医院复查就医。

专案组刑侦二中队指导员刘克程,为了不耽误专案审查进度,多次推迟婚纱照的拍摄,就在结婚的前一天,仍奋战在专案的第一线。

专案组刑侦大队辅警宋大龙,加班加点,积劳成疾,胆结石复发,仍毫无怨言,坚守在专案第一线……（本文图片由警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