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战功,他获周总理接见！王立珠38年军旅生涯见证我国海军飞行装备发展壮大

文/半岛记者　王丽平　图/半岛记者　梁玉鹏(署名除外)

“这是1965年10月3日,周总理接见我们时的合影。”指着家中墙上的黑白照片,王立珠激动地说。王立珠今年77岁,是北海舰队航空兵原副参谋长。1960年入伍,1998年退休,在38年的军旅生涯中,王立珠共立一个一等功、两个二等功,为我国海军事业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

“我1960年进入海军航空兵学习飞行驾驶,之后改学地面指挥引导,主要任务是研究敌情、制定作战预案、与飞行员密切配合最终击落敌机等。”王立珠说,这38年来,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军、师指挥所做地面领航员工作。在这38年中,王立珠也见证了我国海军飞行装备从弱到强的发展变化。

过去,“航母梦”是几代人的梦想；现在辽宁舰出海,载着舰载机到了远海。过去,我们战机的作战半径只有200多公里；现在我们的作战半径大大提升。过去,我们只能在近海防御作战,现在我们能到中海甚至远海去航行……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现在中国军事装备的发展太强大了,我们在世界的话语权也太厉害了,我们可以到联合国维和,可以到亚丁湾护航,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王立珠

三张奖状,讲述英雄战绩

9月6日,记者来到王立珠位于福山路上的家中,这里离部队很近,即使后来有条件换新房,他也不愿搬走。在这里,珍藏着三张奖状,是他三次重要作战所获的荣誉。打开这些泛黄的、像羊皮卷一样的奖状,王立珠认真地向记者讲述起它们背后的故事。

“这张是1965年3月击落美国军用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后,获得的一等功奖状；这张是1965年8月击落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后,获得的二等功奖状；这张是1965年9月击落美国F-104型战斗机后,获得的二等功奖状……”王立珠虽已77岁高龄,但精神矍铄,说起50多年前的战事,依然思路清晰、滔滔不绝。

“这三次,都是我们在装备劣势的前提下,打败敌人的优势装备,我们用勇敢、智慧和主观能动性打败了敌人。”王立珠说,这一点,让他感到尤为自豪。这三张奖状中,有一张对王立珠来说意义非凡,那就是1965年9月击落美国F-104型战斗机后,获得二等功的奖状。而这创造历史的战绩,也让王立珠和他的队友们获得周总理的接见。

歼-6击落美机创空战史奇迹

“1964年8月,美军飞机不断侵犯我国领海领空,进行侦察挑衅,南疆边陲安全受到严重威胁。1965年1月,毛主席签署命令,海航4师转场进海南岛,抗击入侵美机的挑衅。2月,4师一个小分队从青岛流亭机场秘密转入海口机场。”王立珠就跟随小分队来到海南。

“1965年9月20日,战斗警报拉响,美国飞行员驾驶一架时速2400公里、机上除机关炮外还可携带2～4枚‘响尾蛇’导弹的F-104C型战斗机入侵海南岛西岸上空。”王立珠说,该机属于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超音速战斗机。　

王立珠说,当时我国最先进的飞机是歼-6,这与F-104C型战斗机相差整整一代。F-104C的最高飞行高度是18000米,而我们最高只能达到17000米,在高度上,我们就处于致命劣势。

“在这种情况下,要取得成功,我们只能拼战术。”王立珠说,接到作战任务,他紧急勘察敌情,与飞行员高翔紧密配合。说着,王立珠拿出手机,打开一张海南地图,这是后来制作的当时的作战图,他如数家珍地向记者讲述着。　

王立珠说,当时通过雷达测试到美机已经进入我国领海,他与飞行员沟通,立即进入一级作战准备,但此时,美国飞机使用“擦边战术”呈S航线飞行,时而侵入中国空域,时而脱离,不断进行挑衅。王立珠就采用敌进我出,敌退我进的战术,确保与敌机保持一定距离。

为避免被美机发现,王立珠指挥双机降低高度,占据阳光优势位置,让太阳位于我军机后方,顺着阳光飞行员能看得更远,也更容易隐蔽接近。当日11时19分,美机深入中国领空。11时31分,王立珠通过地面引导,让飞行员高翔在左前方8公里处,先敌发现美军F-104C飞机正在转弯,他立即便切半径直扑过去。加速度提升飞机的最高飞行高度,通过精确计算,飞行员以最快速度准确冲向美机,看准时机,率先从距离敌机291米处开炮,一直打到距敌机39米才脱离,这个距离几乎要撞上了。美国飞行员甚至没有一点反应时间,战机就被高翔的炮火击中。随即,美国飞行员跳伞坠入大海后被琼崖纵队队员、文昌民兵符气合等人俘虏。

王立珠说,这次战斗是真正的“空中拼刺刀”,因为距离太近,高翔的座机被F-104C爆炸的碎片击伤13处,1台发动机停车,另一台发动机也严重受损。地勤人员告诉他,因为开炮距离太近,爆炸产生的碎片把他的飞机崩了51个洞,再晚一点就回不来了。

“这是一场对比悬殊的战斗,除战机性能差距外,双方飞行员作战经验差距也很大。但就在这样差距悬殊的对比中,我们以劣势击落美军的优势飞机,极大振奋了士气。”王立珠兴奋地说,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在我国境内首次击落美军有人驾驶飞机,并活捉飞行员,产生极大的政治和外交影响。

那时离国庆节很近,所以10月1日,王立珠等人被邀请到北京参加了国庆16周年观礼。1965年10月3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周恩来总理亲切接见了他们,“周总理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人民感谢你们,你引导得准确,飞行员打得漂亮,你们是人民的功臣。要再接再厉,我等着你们再立新功。”王立珠说,周恩来大国总理的风范让他热泪盈眶。王立珠响亮地回应:“总理,我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王立珠说,这一刻,是他一生最难忘的幸福时刻。

感叹军事力量突飞猛进

“作为部队老兵,我和飞机打了一辈子交道,最关心的就是飞机的发展。”王立珠说,他感觉,改革开放以后,特别十八大以后,部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立珠说,从装备来看,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我们离先进国家的装备差距有一代的距离,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离先进国家装备的差距可能有两到三代。但十八大之后,军工科研装备的提升突飞猛进,这让我们这些老兵想都想不到。现在我们空军的歼-20飞机已经完美达到了世界最先进的第五代战机的标准。

“现在我们几个老兵在一起谈论时,还经常打个比喻,现在舰艇下水就像‘下饺子’一样,今天这个舰艇下海,明天那里又有下海的。但在过去,我们一年也没有几艘舰艇下水。现在我们的装备实力太厉害了,战舰的数量、质量都得到迅猛发展。”王立珠说,看到现在装备这么强大、与世界先进国家这么接近,作为老兵,内心太自豪了。“我们非常自信,真的,确实了不起。”说到这儿,王立珠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