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里,是旧日的市场,也是百姓的大院,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张文艳
旧日市场杂院,今日整齐楼房
老物件,老照片,一段消失的旧时光。
台东作为青岛的老城镇,即便发展到今天成为繁华的城区,却仍然保留着那一段一段关于老台东的记忆,而这一切在新华里史料展馆里,也能真切感受到。
走进新华里小区,整齐干净,处于台东,生活便捷,在这座大院里,看不出往日的沧桑。
新华里社区党委书记邓伟告诉半岛记者,新华里的起点是威海路上的一片荒地。随着外来经商人员的进入,“包括台东步行街那边商铺已经很多了,新华里处于老台东的郊区,是城乡交界处。街人们纷纷停留在威海路一带,建设了房屋”。“新华里”初建时为市场之用,名为“新兴市场”,汇集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繁华一时,与大陆市场、东兴市场并称为台东镇三大市场。后随居住人员的不断增多而逐渐演化为平民大院。“日本第二次侵占青岛时,这一带形成了中国劳工的聚居区,日本人为了安全,拉起来铁丝网,把里院叫作东亚里,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1年正式改名为了新华里”。
邓书记说,新华里以前的房子都是前面一间后面一间,没有窗户,对着马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到1949年以前,因为人口增多,房屋也加盖起来,从土胚房到砖瓦房,再到棚户区,新华里的负担越来越重,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实现了初步改造。改革开放的时候还有日本侨民曾回到他出生的新华里看过”。
于向阳先生从小就经常听妈妈讲起新华里大院,因为妈妈的许多染织厂的同事就住在里面。“大院的东面是威海路,西面是和兴路,南面是长春路,北面是洮南路。院子内的房屋大部分是平房,威海路和长春路临街有部分二层楼,院内通道三四米宽,没有下水道,雨天院里泥泞不堪。全院1300多户仅仅使用两个公用厕所,两个公用水龙头。每到早晨,厕所排队的人都自觉地站在院子了,因为蹲位比较少,住户太多,早晨上厕所的多,满足不了使用。水龙头每天定时开放,开水龙的时候,也是自觉排队,铁皮水桶叮叮当当,有提水的,有挑水的,异常繁忙,一般是1分钱两大桶”。
“新华里”是一个大杂院,也是一个平民区,于向阳先生还记得周边的布局:新华里靠近长春路是一排门头房,有茶炉,商店,还有个小理发铺,靠近和兴路的拐角是一个修理自行车的小铺,靠近威海路的拐角是铝制品总厂,旁边是几家贸易公司的门头,院内也有小商店,还有一家说书场,著名评书演员王宝亨等在这里说长篇大书,如《三侠剑》、《大八义》等,每晚最后留一个大“扣”(悬念),吸引观众第二天再来听。
王宝亨最出名时,大概三十岁,留一平头,说起书来,声调抑扬顿挫,快慢有节,再加上他那传神的眼睛和地道的武打动作,很受听众欢迎。据说一位做锅饼的师傅,听王宝亨的书听迷了,就讲给别人听,正讲着,有人说,你的锅饼煳了。谁知,他竟说:“一个锅饼值几个钱,我这里有曹操八十万人马等着过江呢……”
如今,“新华里”大院已随着城市的改造建设渐渐消失,而“新华里”大院留下的许多故事,却依然存在,在我们的记忆中。
说起日本侵占青岛期间,不仅在新华里留下了所谓“东亚里”的名字,就在不远处台东五路巡捕房的对面,还留下了一栋“鬼楼”。
于向阳先生说,就在巡捕房对面是个空房子,人们说那里面经常闹鬼。“据说房子里曾经安排值班室,可是值班的人员都说是闹妖,在黑夜听见女人哭,还有许多男人喊冤枉的声音,不敢在里面休息,更不敢熄灯。传说有一个公安局的侦察科长曾经是部队经历过多场战役转业地方的干部,他夜间带着枪自己一个人到房子看看鬼到底什么样子,结果鬼没有看到,也许因为冬天太冷,第二天感冒发烧,大病一场。有人曾在里面睡觉,结果第一天醒来发现连人带床到了马路上,以后再也没人敢进去,就锁起来,成了台东五金店的仓库”。于向阳先生听舅舅说,“那里是以前的宪兵队,闹鬼的房子旁边就是侵略者残害中国人的讯侦室和拷打犯人日本宪兵队的地方,许多革命志士和无辜的百姓在这里丢失了性命”。
陈祥太先生说,其实房子的主人是他的初中同学何家的,后来何家发了财盖楼房搬走了,留下的平房不知道怎么被日本人给用上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拆掉。
原创作品,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