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天桥：扒着栏杆盼火车

半岛记者  张文艳

穿越泰云通道从云南路出去,抬头便是海底隧道快速路,桥上汽车呼啸而过,成为连接青岛与西海岸新区的便捷之路。干净、清新的小区里,有不少西镇老居民,提起天桥他们都知道,也都有过童年的记忆。即便现在改为通道,他们有时还会习惯称它为“天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桥西建起了天桥花卉市场,“由末代皇帝溥仪的御弟溥杰题字,市场一直延续到莘县路,与传统的西大森市场连起来,南部以花鸟虫鱼著称,是很有特色的一处市场”(《天桥》鲁海　鲁勇作)。

此时的天桥成为众多老青岛人童年的记忆,采访多位青岛人,他们都记得站在桥上看火车的岁月,甚至有过捡起石头投火车的“恶作剧”。那时候的孩子们会趴在天桥的最高处看火车从脚下隆隆驶过,远远眺望站台上的人群,随后从天桥的水泥栏杆缝里,贴着小脸,等待着,等待着,直到一列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节一节地数车厢,“1、2、3……”有时候打个赌,赌一本漫画书或者小卡片,抑或是一根冰棍,看谁能猜中下一列火车的节数,最接近为赢家。

当然,一天下来,车头上烟囱冒出的黑烟,会把小观众们熏得漆黑,互相嘲笑一番回家,接着就会看到父母那张更黑的面孔,少不了一顿揍。尽管如此,下次还得约着去,乐此不彼。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服务了20年的天桥“老了”,慢慢变得斑驳。上个世纪末期青岛旧城改造,火车站改建,按照建设方案,天桥要拆除,多次翻修重建的天桥最终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于1991年被拆除,同时在原桥稍北开挖,建成了后期的“泰云地下通道”。

回首天桥过往,青岛诗人刘少文在《青岛百吟》中的《天桥》一诗,形象描述了这座横跨铁路之桥给人们带来的独特视角:

忽惊脚底一声雷,

千里游龙铁道开。

桥上行人齐俯首,

飞轮新自济南来。

这首诗后的小跋云:“国民桥旧名定庵桥,俗称天桥,为督办高定庵恩洪所建。横空如虹,跨铁道而连天津、云南两路。昔日西镇必过水门,外经西大森,曲折缭绕。今径作直线,称便利焉。”

从提供便利,到几度塌废,新桥落成,再到童年记忆,一座不大的桥梁连通的是道路,更是时空,是来自时光深处的影子。翻看老照片,桥上的人们着装不同,背影各异,都是这座城市的灵动的瞬间。收藏家邹勇先生和逄淑才先生给半岛记者提供了天桥的老照片,见证了一座桥的几度变迁。最打动人的,是天桥拆除之前的1991年,一个小童穿着背带短裤,扒着栏杆,期盼着火车通过,那小小的背影可爱之极。

如果读者能够认出这是谁,可以与我们取得联系,当年的孩子应该有30多岁了吧!

如今,中山路天桥也要拆除的消息传来,大家纷纷前去拍照留影纪念。半岛记者没有关于泰云天桥的记忆,但却对中山路天桥印象深刻。早年单位在潍县路,基本上每一天都会与天桥照面。因为工作需要,时不时要去“环球”商店买文具,然后一阶阶登上天桥楼梯,钻进国货,买点所需日用品。

如果不赶时间,还会站在桥上眺望,眺望装满了青岛特色建筑,也承载了青岛历史的中山路,感受这座城市别样的风情。

近日再访旧址,天桥还在,老楼还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样子,只是,年少时的懵懂似乎已经消逝,初心未改,容颜已老。

是的,成长便是如此,对周围的生活越熟悉,就会越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