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观察丨卖一支赚一支！监管来了，电子烟还能暴利多久？

半岛全媒体记者 吕华

“戒烟、替烟、耍酷……”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电子烟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

赛道火热的背后，行业暴利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卖一支赚一支，货不经手就赚40%。”岛城某电子烟商家透露给记者。2018年中国烟草上缴国家财政总额为10000.8亿元，这个数字相当于“两桶油”+“四大行”+“BAT”的利润总和。

近日，一则电子烟按照卷烟的有关规定执行的“征求意见稿”给野蛮生长的行业加了一道“紧箍”。从业者们从一开始的谨慎发言，到如今的静等规定细则，心态也渐渐变得乐观。“意见稿什么时候开始施行还不确定，短期内不会造成影响。”记者走访的岛城商家普遍反映。

禁令真的不会对电子烟行业造成影响吗？意见稿真正实施之后电子烟行业还能暴利多久？

卖一支赚一支，货不经手就赚40%

电子烟的利润到底能有多少？

一般情况下，电子烟主要由烟弹和烟杆两部分组成，市面上烟弹的价格相差不大，大约在30元到35元之间，而价格的差距就在烟杆上。“烟杆分‘代’。你可以将它想象成手机，第一代的烟杆就好比第一代的手机，价格最便宜，第五代的烟杆也就是最新款，价格自然也最贵。”台东ZOOP体验店的店员向记者介绍，目前第五代的烟杆能比初代烟杆贵100元左右，然而对比初代，五代烟杆增加的却是一些类似于“颜色更好看”、“可连接蓝牙”、“灯光更炫丽”等与吸烟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的功能。

体验店里的电子烟

在宁夏路YOOZ体验店内，店员向记者推荐了一款价值9.9元的特价款体验装，该店员介绍，该特价款之所以低价，是因为外壳由塑料制成，而售价二百多元的正装都是由钛合金制作，“价格差在材料和工艺上”。而材料的成本实际相差多大呢？按照钛合金和塑料的价格推算，显然是远远低于二百的。

行业暴利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如果按我们拿货的价格算的话，基本上是卖一支赚一支。” 李沧区书院路一家小众品牌商家透露给记者。售价238元的电子烟烟杆，一般拿货价在100元左右。

而在记者了解到的微商圈，电子烟的暴利更加疯狂。“我们招聘的代理是不需要囤货的，交完代理费立马可以入驻我们的系统，全国各地都有货，直接对接我们的仓库。”电子烟创业综合服务平台的负责人申威向记者做出承诺，“如果你成为我们的代理，保证你卖一单能拿到40%或者一二百的利润。”

电子烟本就是低成本和高回报的暴利模式。此前，有业内人士透露，电子烟创业从无到有，可能只需要500万元。有关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烟草上缴国家财政总额为10000.8亿元，这个数字相当于“两桶油”+“四大行”+“BAT”的利润总和。

此外，资本市场上的电子烟也一直是一个“造富神话”，头部品牌RELX悦刻母公司雾芯科技（RLX）在纽交所挂牌当日，开盘后股价迅速暴涨104%，触发熔断停牌，市值达到458亿美元，近3000亿人民币，市盈率5129倍。

而悦刻的第一大股东汪莹也以高达248亿美元的身价，超过刘强东、李彦宏等互联网大佬。以成立不到三年的时间计算，悦刻的成长速度已经超越了互联网巨头拼多多。

禁令来了，但对商家形同虚设？

近日，工信部、国家烟草专卖局研究起草《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征求意见稿）》（下称“意见稿”），“意见稿”中提出：“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参照本条例中关于卷烟的有关规定执行。”

这就意味着，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将首次正式纳入法律监管。

按道理讲，这会使整个行业面临着“大洗牌”，然而记者走访调查中发现，不少商家却对此表现得很淡定。“‘意见稿’的意思就是还没有正式施行，等到正式施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两年？三年？短期内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商家们普遍反映。

申威告诉记者，即使是之前已经出台的相关规定，由于对什么样的行为算违规，违规了之后会受到什么处罚等规定并不明确，所以对于很多微商而言，这些称不上法律的规定根本无关痛痒。而这也正是在国家明确禁止线上销售电子烟之后，微商还依然存在的“道理”。“违规不代表违法，只要是不犯法，他们就仍然敢继续卖。”申威说得“理所当然”。

“微商仍然属于线上销售的范畴，在朋友圈售卖电子烟是属于违规行为的。”元甲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李阳向记者解释，“但因为国家在这方面只出台了禁令，禁令不属于法律，即使违反了收到的应该也只是罚款等的行政处罚，又加上之前的禁令只是对违规的行为进行劝阻、制止，连罚款都没有，这就自然让很多微商钻了空子。”

事实上，拿“禁令”不当“单位”的又岂止是微商？在台东步行街，某摆地摊的小商小贩面前摆着十几种品牌的电子烟，堂而皇之地号称自己家是“岛城最全”，“您要哪个牌子的我们基本都有，跟实体店里的一模一样，店里卖248的，我们只卖200。”而关于营业执照、未成年人禁止购买通告等等相关证件，一打听全是不存在的。

地摊上的电子烟

“小商小贩卖的是真货还是假货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行业里有规定，所有的相关证件必须要在门店里摆出来，而且加盟我们的品牌也必须要有实体店铺。”YOOZ加盟总部告诉记者。

“意见稿”施行后，行业还能暴利多久？

放眼整个行业来说，“征求意见稿”的公布，实际上是喜忧参半。

“这个行业之前都是野蛮生长的状态，按照卷烟的有关规定执行意味着电子烟产业链的每个环节都必须有许可证，这对整个行业的监管来说，是有利的。”李阳表示。“只要是不涉及到生死，更加规范的监管都是好事。”

但从另一种角度讲，电子烟的暴利或许将不复存在。业内人士透露，电子烟如果仅按照普通消费品征收13%的增值税，综合税率不及传统烟草的三分之一。“在监管缺失下，电子烟成为了一个风口下的暴利行业。”知名经济学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万喆表示。但一旦“意见稿”实施之后，按照目前普通烟草的综合税率，电子烟的税率会提升至60%左右。

而这造成的后果就是直接冲击资本市场，进而淘汰一大批小型品牌。“征求意见稿”公布次日，电子第一股雾芯科技美股大跌 47.87%，市值蒸发144.5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940亿元。连带着上游的电子烟雾化器供应商思摩尔国际，盘中跌幅一度超过 30%，市值蒸发1066亿港元，折合人民币892.8亿元。A股电子烟概念股亿纬锂能（300014.SZ），市值亦缩水248亿元。雾芯科技、思摩尔国际及亿纬锂能三家公司市值合计缩水2000亿元。

对此，中商产业研究院分析认为，过往那种低门槛、自由经营的时代将彻底结束，电子烟产业进入许可经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