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老西藏丨被困雪中写下遗书,风沙中学生护住老师…… 首批青岛援藏教师回忆那曲难忘经历

2022-03-10 21:03 大众报业·半岛新闻阅读 (62329) 扫描到手机

半岛全媒体记者  蒋凯  实习生  任日月

“我是第一批山东援藏教师队的成员,1976年进藏的。看到你们‘寻找老西藏’栏目里的文章后,我和青岛的其他成员都很激动,这让我们回想起当年在西藏那曲的援藏生活。我们很想和你讲讲我们的故事。”教师队成员王继木老师看到近期本报刊登的“寻找老西藏”的稿件后,给记者打电话说道。近日,记者见到了第一批山东援藏教师队的青岛老师成员王继木、张磊、任瑛和潘光远,听他们讲述在西藏那曲的那些有趣的、惊险感人的故事。

第一批青岛援藏教师队在北京照片

从左至右任瑛,王继木,张磊,潘光远

穿单衣遭遇六月飞雪

据老师们介绍,1976年6月7日第一批山东援藏教师队45名教师在济南集合,并受到了省委省政府、省教育厅领导的接见,西藏那曲地区宣传部的金城同志介绍:“西藏地大物博,人口不多,条件比较艰苦,气候比较恶劣,各位老师一定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当时年轻气盛的我们根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个个摩拳擦掌,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在西藏大干一场。”王老师说道。当年6月11日教师队来到北京,经过4天的培训和修整,15日下午四点,乘上了直达乌鲁木齐的列车。三天两夜,18日到达甘肃柳园车站,换乘汽车,经敦煌,长草沟,翻越当金山口,走花海子,夜宿小柴旦,到达格尔木。经进一步查体、修整,然后真正踏上了进藏之路。

离开格尔木之后,就感觉大巴车一路都是在不停地上坡,公路也变得凹凸不平。虽然金城在介绍情况时,一再强调,一路上海拔很高,空气稀薄,不要随意活动。但是,由于没有经验,思想上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第一天就出现了情况。最先出现高原反应的是几位女老师。傍晚到达第一站纳赤台时,不少同志已是头重脚轻,恶心呕吐,胸闷气喘,茶饭不思。有几个病情严重的几乎一刻也离不开氧气袋。

第一批山东援藏教师队在北京合影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大巴车来到了昆仑山口。当时路还没有修好,好在昆仑山口的距离之长之宽,是其他山口所不及的。若在冬季,整个大地冻得梆梆硬,汽车随便从哪里都能行得通。可当时,恰恰是六月底,看上去平平坦坦的地面,底下却是泥泞无比,车轮很容易陷入泥中。教师们的大巴车小心翼翼地前行,司机助手不时地跳下车去,试探着前面的道路,指挥着车辆缓缓而行。汽车轮子稍有下陷,全车人员便马上全部下车,体力好点儿的都到车侧车后用力推车,不能动的原地休息。经过几次上下,全体老师都不同程度开了高原反应。轻者头疼恶心,呼吸困难。重者呕吐不止,不省人事。当大巴车又一次陷入泥中后,因多数人都不能下车行动,载重过大,车越陷越深,车底盘已经触到了地面。这时,天气突变,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小雪冰雹扑面而来。“那时正值六月下旬,几天前在济南北京时穿着单裤单衣还经常热得大汗淋漓,时隔几日,我们却到了冰天雪地。而且从早晨五点开始上路,已经过了中午12点,冰雪交加,又冷又累又饿。我只觉得头像裂开一样的疼痛,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儿劲也没有。”潘老师回忆着说道。

好在两个藏族司机师傅很有经验,他们下车步行向前寻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带来一台推土机。推土挡板对准了汽车尾部,加大了马力,把车从泥坑中推了出来,一直向前送了两三公里。下午三点,大巴车终于被“推”过了昆仑山口。

多才多艺的潘老师

第一批青岛援藏教师队在离青前照片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已经蒙蒙亮,汽车终于停住,不知谁喊了一声“沱沱河到了,下车休息了。”看下时间,从纳赤台出发已经过去26个小时了,教师们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迷迷糊糊地走进房间,蒙上棉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继续出发,途经雁石坪,温泉,翻过唐古拉山口,在安多县城住了一夜,当年6月30日中午,教师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曲。20多天的旅途劳累一下子向我们袭来,整个教师队都变得无精打采,睡觉成了人们的当务之急,再好的饭也难以下咽。天气格外冷,我们开始生炉子,服务人员告诉我们到哪里拿牛粪生火,我们都很不习惯,第一次生起牛粪火,还是觉得很别扭,特别是要用手去拿牛粪,觉得很脏,很不讲卫生。虽然牛粪火的烟味也很特殊,但房间里毕竟是暖和了许多。搬进那曲中学,正式开始了两年的驻藏生活。

学生围人墙为老师挡风

据王继木介绍,那曲地区海拔4542米,这里高寒缺氧,气压甚低,烧开后沸腾的水也只有68℃,一年中有8个月的冰封期,六至九月是那曲的最好季节,白天可以穿绒裤绒衣,但夜间的气温一般都在零度以下,且天气变化无常,刚刚还艳阳高照,瞬间就会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当时取暖、做饭都要靠烧牛粪,学校会统一给老师定量配发,但那远远不够用。因此每到周末或是劳动课,老师就会组织学生外出捡牛粪。王老师有一次带着十几个学生外出捡牛粪,开始一切顺利,很快大家就把带来的竹筐装满了。正要往回走,突然狂风带着乌云从后面压了过来。王老师的学生看到后,马上用竹筐围起一个圈,让王老师躲到中间,然后学生们在王老师身边围起人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风来得快走得也急,没过多久风就停了,当学生们转身看向王老师时,只见王老师蜷缩着身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根本站不起来。学生们见状,就轮流背着王老师,将他送到了人民医院。“当时医院一检查,发现我的血色素的数值已经达到危险值,要不是我的学生们及时把我送到医院,后果不堪设想。”王老师唏嘘说道。

任老师在上课

当年那曲中学的校舍都是平房,墙壁是土坯砌成,房顶是木板盖上一层白铁皮,房间的后墙没有窗户,前面一门一窗。每次王老师一进教室,就会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不要乱动,如果把墙弄倒了,我们就没法上课了。”比起教室的简陋,更让王老师头疼的是当时教学物资的稀缺。当时那曲地区的生活资源奇缺,学校定期会派车队去格尔木,运回必要的生活资源和教学用品。以当时的交通环境,车队一来一回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粉笔就经常会断货。王老师是教语文的,没有粉笔根本无法教孩子们写字,王老师只好找来布条,沾上水后在黑板上快速写下要教的字,然后对学生们说:“大家快点写,慢了字就没了!”

一声巨响,掉下舞台

任老师是援藏教师队中为数不多的女老师之一,1976年进藏时只有23岁,教音乐。藏族的孩子本就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年轻漂亮的任老师很快就成为学生们心目中的女神。同学们爱任老师,任老师也爱着这些藏族的孩子们。

那曲中学的学生大多是牧区过来的,平时都住在学校。由于牧区比较缺水,因此学生没有洗澡的习惯,甚至早晚都不洗脸。任老师看到后,每天早晚督促同学们洗脸、漱口,并学会了理发,定期给同学们剪。他们中有一个叫扎西(音译)的小孩,他的父母已经不在,平时和爷爷住在一起。刚到学校时,整个人像一个泥猴,据说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洗过。任老师看着小扎西,觉着他很可怜,就经常把小扎西带回宿舍,让他洗澡,帮他剪发。有一次剪完发后,小扎西喏喏地对任老师说:“给拉(老师),我可以叫你阿妈吗?”任老师听完后笑着对扎西说:“当然可以,不过别在大家面前叫,只有我们俩时,你可以叫。”此后小扎西经常会到任老师宿舍,敲敲门,看到屋里没有别人,他就会笑着说:“阿妈,我来看你了。”

任瑛老师

任瑛老师在西藏骑马

因为援藏教师队的到来,那曲中学决定成立文艺队,任瑛老师负责排练节目。学校特意安排他们给那曲中学的师生进行一场汇报演出。演出在热烈的气氛中拉开序幕,欢快的舞蹈一个接着一个,乐队坐落在舞台右侧的位置上,任瑛老师站在乐队的前面,拉着手风琴,两眼注视着舞台上学生的每一个动作。突然一声巨响,任瑛不见了。原来舞台是由木板架起来的,高度接近两米,任瑛老师站立处木板突然断裂,出现了一个大洞,人也掉在舞台下面,躺在里面不能动了。大家急忙把她拉了上来,任老师已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表演还没结束,任瑛老师忍着伤痛,流着眼泪把节目演完。演出结束,大家正要上前称赞任老师坚强,她就瘫在了地上。张磊老师见状,马上背着送回了宿舍。原本就水土不服,高原反应较大,再加上多日劳累和这次的连惊带吓,任瑛老师病倒了,被送进了医院。

组建那曲首支少年足球队

张磊进藏前是青岛市第十三中学的体育老师,他1.86米的身高,具有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极佳的运动天赋。足球、篮球、排球都有相当高的水准,他是青岛市青年排球队的主力,也是青岛市教育系统代表队成员。来到那曲中学后张老师发现,在草原牧区长大的藏族孩子非常爱运动,但由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体育教学,他们运动起来非常随性。张老师利用自己掌握的体育技能,从孩子们跑、跳开始,教他们正确的运动姿势,再慢慢加入一些运动项目,比如篮球、足球。天生活泼的藏族学生们很快就爱上了张老师的课,张老师下达的指令他们也会自觉做到。

1977年张老师的球队代表那曲地区,参加了西藏自治区第一届中学生足球赛。“去比赛时我才知道,我的这支球队是那曲地区第一支少年足球队。”张老师自豪地说。

潘光远和张磊

张磊老师性格开朗,善于交际,他总是能很快与学校周边的人搭上关系,再加上脑子聪明,张老师总是能用手中多余的物资,换来教师队急需的物品。那曲的冬季特别漫长,且气温非常低,经常会到达-40ºC左右。屋子里就像冰窖,只有紧靠烧牛粪的炉子,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张老师有一次出去办事,看到一个工地边剩下了很多废沥青,通过和工人协商,张老师弄回来好多废沥青。“牛粪加沥青”这是张老师想到的新办法。燃起牛粪火后,加入沥青,火燃的特别旺,火苗也很大,室内温度提高很快,做饭炒菜都变得方便。顿时对张磊老师的赞扬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响了起来,张老师也对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感到满意。

被困在雪地中写下遗书

1978年元旦刚过,潘光远老师就接到任务,去聂荣县培训师资。1月5日潘老师坐车敞篷卡车来到了聂荣县,到了后得知自己要去的聂荣县东北方向查吾拉区加布隆公社第六生产队,骑马要走三四天。因为近期雪太大,没有向导愿意去,所以要等上几天,一直等了6天雪也没停。当年1月11日这天,县上有一辆大卡车要到那曲,同行的王老师让潘老师回去一趟,一个是把这里的情况向领导汇报一下, 再是带回点吃的用的东西。清晨,潘老师和司机两人冒着漫天的大雪出发了。

汽车开出聂荣县,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很难分清道路。司机师傅姓张,在西藏开车已经十几年了,算是个老司机。张师傅行车格外小心,可随着雪越下越大,在中午时分,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积雪太厚,后轮打滑,汽车滑入了路边的一条小沟中。庆幸的是没有翻车。由于这车前轮没有驱动,张师傅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但没有把车开出,后轮空转越发陷入深雪中。直到下午4点,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张师傅说先吃点东西吧,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出来根本没带吃的,顿时窘迫起来。“在西藏,只要出差,两样东西必须带,一是吃的,一是皮大衣。”张师傅边对我说,边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有几片烤黄的馒头干儿,给了潘老师两片儿,自己拿了一片儿,剩下的几片儿又放回了饭盒。“就现在的情况,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了,也不知哪个方向有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下去,也许有过路的车能够救我们,那几块馒头干儿就是我们等待的口粮。”张师傅吃着一边对潘老师说道。因为下雪的原因,天黑得很快,潘老师在折腾一天后,又累又饿,很快就在驾驶室里睡着了。

文艺队在表演

第二天清晨,潘老师和张师傅跳下车,想到四周找一些东西垫在后轮下,这样可能会开上来。四处白雪茫茫,在齐腰深的雪中找了半天,无功而返。午后,又开始下起了大雪,他们二人坐在驾驶室里,四目相对,默默无语。眼看着天色又晚,张师傅下车拿出喷灯,潘老师捧了一些雪装到水桶中,一会儿水烧开了,他俩把仅有的几块馒头干儿吃完了。半夜,睡梦中的潘老师被张师傅叫醒,他递给潘老师一张纸一支笔,说道:“想留下什么话就写下来吧,我的已经写好了。”潘老师震惊了,对张师傅说:“我俩一块儿往回走吧,也许能走回聂荣县城。再或者往前走,也可能走到那曲。”“零下四十多度,断炊断粮,就我们俩人的御寒衣裤,在野外是过不去夜晚的。”张师傅无奈地说道。潘老师只好写下遗书,但心里还是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天再一次亮了,张师傅说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赌一把。他们脱下了身上的皮大衣,张师傅开车,潘老师把皮大衣垫在两个后轮下,随着车轮的突然转动,皮大衣被抛到车后几米远,汽车也向前移动了几公分。潘老师捡回大衣再放到车轮下,加速汽车再前移几公分,就这样几个小时后,汽车终于开出了雪坑。1月13日下午,终于到达那曲。“那封遗书我现在还留着呢,每次看到还会让我心有余悸。”潘老师说道。

任瑛老师和他的学生

第二天就进入山区了,基本是在陡峭的山腰上绕行。路,只有一个马蹄的宽度,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潘老师觉得太危险了,很多地方都是牵着马步行。中午,在一条大河边停下休息,可藏北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蓝天白云,瞬间就乌云密布。狂风暴雪,顷刻而至,雪花被拉成了万千条粗粗的白线,几米外就看不见东西。六匹马,一匹跟着一匹,潘老师坐在马背上,紧握着缰绳,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马匹。雪越来越大。大家只好下马步行,人在齐腰深的雪中滚爬。马匹走起来就更加困难,马蹄一落地就陷进深深的积雪中,靠人用手拉住缰绳,向上猛地提起,马后腿用力一蹬,向前跃出几十公分。在暴雪漫天中,潘老师一行四人六匹马,一步一步地在生死线上挣扎。大约三个小时后,大雪终于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很是耀眼。高原的紫外线特别强,暴风雪之前,潘老师的脸上就开始火辣辣的,像在火上烤一样。眼睛也开始疼痛,泪水不停往外流。向导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牦牛尾巴,蒙在潘老师的脸上,透过牦牛尾巴的缝隙,可以看到东西,还能遮住阳光。怎么打扮也无所谓。下午突然出现的风雪,让向导也迷路了,大家只好在一个山崖下安营扎寨。这时的温度是零下43度,两个向导把他们的藏褥(用羊毛编织很厚的褥子)拿来给老师们铺在地上,待老师们钻进被窝躺好后,又给盖上了皮大衣,最后还在上面加了几张牛羊皮。即使这样潘老师整夜不知冻醒了多少次,终于熬到了天明。

第一批青岛援藏教师队在敦煌照片

第三天中午赶到了白雄区的一个公社驻地,足有十几户人家。在藏北牧区,这样的公社就算不小了。吃了一顿热乎饭后,潘老师一行很快就出发了。下午,又是一阵暴风雪。在傍晚的大雪中,到达了白雄区。

第四天太阳落山时,一条宽约五十米的冰面横在潘老师一行面前。向导让我们下马,拿出几块毛毡裹在马蹄上。那两匹驮马没走几步,几乎同时摔倒。四人只好先把自己的坐骑牵过河,然后回来想把两匹驮马扶起。结果怎么也扶不起来,两匹驮马喘着粗气在冰面上挣扎。向导跟智多说,大约再走两个时辰就可到达目的地,让我们先走,他们二人将两匹驮马拖到对岸再走。潘老师和智多只能骑上马继续前行,可一直骑到快凌晨4点,也没见到第六生产队。就在快要绝望时,终于见到小山坡上有房子,一对老夫妇接待了老师们。原来他们早已走过了加布隆公社第六生产队,一天的疲劳让潘老师一倒下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已是第5天下午3点多钟。智多老师向老人问明白了返程路,又往来的方向走了约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查吾拉区加布隆公社第六生产队。

若有“老西藏”的故事 请拨打80889287

在援藏教师队老师们讲述的故事中,记者还体会到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山东援藏教师们那种不是亲人胜似情人的感情。他们离家万里来到西藏援教,队中的成员虽然来自山东的各个地区,但在那曲就是亲人,尤其是在过年时,大家都会聚到一起吃年夜饭。

1977年除夕,教师们早早就准备好年夜饭,就等着随车队出去办事的刘书惠老师和李秋怡老师回来,大家就可以一起过年了。可等来的却是车队在归途中遭遇大雪,被埋在了雪堆里的消息。瞬间大家沉默了,除了偶尔几句宽慰的话,就只有静静地等待。眼见外面的天越来越黑,大家的心也越来越焦急。晚上10:30,门突然打开,两个“雪人”走了进来。短暂的沉默后,屋里一下子沸腾起来,惊呼声、大笑声、鼓掌声此起彼伏。几个老师们用雪搓着刘老师和李老师的脸、手和脚,半个多小时后,两位老师才缓了过来。大家纷纷拿起酒杯,在欢笑和泪水中吃了一顿终生难忘的年夜饭。

“赴藏援教的经历带给我们最多的就是勇气,它让我们在之后的工作中让我们无所畏惧。也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和满足,比起当年在西藏的艰苦和惊险,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教师们的话鼓舞着记者,让记者有了更大的决心,继续寻找“老西藏”,一起传播弘扬“老西藏精神”,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你是“老西藏”或是你知道“老西藏”的故事,请打电话0532-80889287联系我们,我们会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告诉当下留给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