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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走基层|千虎千样,守艺人40年的守“虎”情怀
半岛全媒体记者 高芳
“摸摸虎头,吃穿不愁。”憨态可掬的布老虎,丰富了几代人的童年。在布老虎非遗传承人高旭萍的老家——平度新河乡,正月里,家家户户的媳妇都会围坐在炕头上,给自己的小娃娃做一只当“玩伴”。而今高旭萍有一个心愿:让布老虎重新回到孩子们身边。
布老虎“上学堂”
大年三十晚上6点多高旭萍才赶回家,刚参加完商场正月里非遗展览活动,她从车上拎下来两麻袋东西,走进一楼的车库,这个车库不是用来停车的,而是高旭萍改造的工作室。
高旭萍从麻袋里拿出一个个布老虎,重新摆到工作室一面靠墙的架子上。布老虎大小不一,小的可以立在手掌上,大的有一米多长。布老虎的眼睛滴流圆,是用不同颜色的布叠加的,眼睛的外圈和内轮廓分明,炯炯有神。眼睫毛用彩色的丝线绣制,显得活泼灵动。这些布老虎都是高旭萍利用业余时间做的。
2021年,42岁的高旭萍,刚刚被评为市级布老虎非遗传承人。
高旭萍是一名小学美术老师,做布老虎是2019年开始的。那时候学校倡导组织社团活动,高旭萍就想到了自己的一门手艺:奶奶和妈妈都会做布老虎,耳濡目染之下,她六岁就能缝制一个完整的布老虎了。于是高旭萍在学校里开设了手工社团,教孩子们缝制布老虎。
第一期手工社团班20个学生很快满额,手工社团开课了。课堂上,高旭萍在黑板上,绘制着初始缝制的轮廓,孩子们分解要领:肚子是一片儿布,身体是两片对称的布,两个耳朵要用两种颜色的布,耳内廓和外耳的皮肤是两种不同的颜色,四片儿布分别搭配,两两对缝起,就是耳朵。
“现在的孩子们都不会拿针了,有的孩子一节课都没把线穿进针里。”让高旭萍意外的是,缝得最好的竟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别的孩子都是一针扎下去,再从背面扎回来。这个男孩子看了一眼我的针法,就会把布叠成褶皱,连穿几针。”
手工社团课很快就成了学校的热门社团,每次上课,窗外都爬满好奇的孩子们,一下课他们就围着高旭萍问:老师,还招人吗?我可以报名吗?
拿着自己缝制的布老虎,孩子们骄傲地走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里,家长们也都惊讶住了,发朋友圈炫耀:“不知道自家孩子还会这样的营生!”
一堂缝制布老虎的课,在校园里这么受欢迎,是高旭萍没有想到的。
童谣里的布老虎
“摸摸虎头,吃穿不愁….”高旭萍从小就听着这样的童谣长大。在她的家乡平度市新河乡,家家户户的小孩一出生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布老虎,那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小伙伴”。
每年正月里,炕头上集合了邻里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她们坐在一块一边聊天一边做布老虎, “老家做的布老虎比较简单,身体浑圆,四肢并不分明,鼻子是一个简单的圆球或者三角形,用棉花填充让它在面部凸起,从而立体起来。在布的反面儿抹上一层浆糊,使这块布更硬一些,就可以剪成硬圆片形状,它就是老虎的眼睛。”
谁家小孩过百岁了,或者孩子出生后,第一次从奶奶家回姥姥家,坐得牛车、马车上都要放一个布老虎,用来“压车”。缝布老虎的线也很有讲头,从每家每户讨要一根线头,凑成百家线,这样做成的布老虎,寓意长命百岁。
“我们老家的人都手巧,不但会缝布老虎,还会草编垫子。”当地流行手工编织,寒暑假里像高旭萍这样上学的孩子,都是聚在一起用玉米包衣编筐子、垫子,大人们拿到集上卖了钱,补贴家用。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高旭萍受到了来自民间艺术的熏染,这是一片自然的沃土。
“中考的时候,美术老师来找我妈,商量让我考美术专业。我妈都惊呆了,从来没见我闺女画过画。”那年美术中考,全校仅有三名同学通过,高旭萍就是其中之一。
“老一辈人做的布老虎比较淳朴,虎脸大,眼睛小,有时候不太讲究比例。”经过系统美术专业学习,高旭萍开始将布老虎当做艺术品来打造。
“现在的布和彩色的针线品种都非常丰富,我把传统的布老虎进行了改良。” 高旭萍把满桌子的布老虎一一拿起来端详:鼻子上是一个五彩葫芦造型,葫芦上还绣上了福字,“这是一个福禄虎。”额头上绣了一个蝙蝠的形象,造型位于虎眼睛上边,“这是一个福在眼前的寓意。”老虎的鼻子是葫芦造型,里边用针线绣上了点点葫芦籽,代表“多子多福”。鼻子是一个松树松针的造型,“这是一只常青虎。”在改良造型的同时,高旭萍还保留了布老虎传达美好寓意的传统,在造型上让它们可以继续“讲述美好生活”。
课堂上,孩子们也经常提出什么想法:“老师,我的老虎想闭上眼睛睡觉,我可以不做圆眼睛的老虎吗?”“老师,我不想给老虎做尖牙齿,那样不可爱。”高旭萍非常鼓励孩子们的创新和小想法,“布老虎是传统的东西,但是它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代的审美,它可以有多变的面孔。”
一年卖了不到一千块
“三年时间做了有上千个布老虎了。”高旭萍的工作室里已经摆不下太多的布老虎了,经常需要把它们放进编织袋里存放。
高旭萍最开始做布老虎时,家里人并不是很看好,母亲有些司空见惯:“在老家,家家户户都做这东西,没见谁能卖钱的。”老公开玩笑地说:“谁要买你的布老虎,你得请人家吃饭啊。”老公虽然嘴上没说鼓励的话,但是默默把一楼车库打扫出来了,让高旭萍可以在里面画画、做布老虎,有个自己的空间,做个工作室。
每天下班吃完晚饭后,高旭萍就带着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女儿,一头扎进工作室,妈妈做布老虎,小女儿就在旁边做粘贴画,“从6点多一直做到晚上8点左右,一般一晚上能做一只布老虎。”
每次一只布老虎完工,女儿都爱不释手。夏天邻居们出来遛弯,路过高旭萍的工作室,女儿就会兴奋地给邻居们介绍:“这是我妈妈做的布老虎,你们喜欢吗?”当看到有人也很赞赏,女儿就很高兴地把妈妈的布老虎当做礼物送出去。。
“我做的布老虎大部分都送人。”高旭萍笑着说,“每年正月或者端午假期,跟着自己所在的民间艺术家协会进商场展销,也能卖几个,最贵的一只卖了500元,那只布老虎一米多长,做了一星期才做完的。”
“到目前来说,应该是花的比赚的多。”高旭萍算了一笔账:买布料、填充棉、装饰线都是开销,有时候进一家布店,这块花色的布买点,那块花色的布买点,就得花上好几百。有些布买回来做一个布老虎出来,觉得它的花色不合适,就扔在一边再没用过,前前后后花费了好几千元。“卖布老虎一年总共挣了不到1千快钱。”
现在流行的网络销售,高旭萍也考虑过,“但是太占精力了,你得在线直播卖货,还得处理售后,实在不是一个人干的活。如果跟人合作,还得分成,一个布老虎本身就卖个60元、80元的,定价不高,利润本身也不多。”况且这些布老虎都是自己手工缝制,工期花费时间长,也供应不上大规模的销售。
非遗,不再“门户紧闭”
虽然还处在“赔钱赚吆喝”的阶段,但是高旭萍仍然乐此不疲,不但自己在学校里开设手工课堂,还希望把这门手艺能传播得更广一些,“别的学校美术老师来我们学校顶岗干一年,我都教给他们,他们回去也可以在自己学校里办布老虎的手工社团。”
“每种老手艺都是应时而生,在变化的背景下,应该有截然不同的发扬模式。说到非遗,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子承父业、家族流传,或是师徒相继、门户紧闭,专注规范却也容易狭隘藏私。现在大家心态开放,乐于分享,信息流通快,只要你愿意学,网上搜索,就能找到专业人士请教,还有视频来参考,从这个角度来说,传承不是越来越困难,而是越来越顺畅了。”高旭萍说,在农村布老虎本来就是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工艺品,希望它在新的时代也能走进更多的寻常人家,而不是被放在博物馆或者非遗展会做为“小众”出现。
做为布老虎的非遗传人,高旭萍经常有机会与不同的非遗传承人,参加活动,进行交流,“烙画葫芦、木雕、核雕…越来越多的非遗工艺品被发掘出来,”匠人们抹去它们被时光封印的尘埃,极具魅力的审美内核穿越时空而来。“非遗传承人是一种责任,没有这个‘头衔’之前,就是个爱好,做不做多数看心情和自己的时间。有了这个‘头衔’,你会觉得不忙活就不应该,你有责任让它被更多地人专注和认可。”
“当非遗迈入公众的视野之中,将打破过往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境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到非遗传承中来,带来了创新和活力。它的受众会从原来个别的某个区域或族群变为更广泛的民众认可,无形中也保持了文化的多样性发展,这也是我们进行非遗保护的目的之一。”一位民间艺术家协会的资深人士这样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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