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麦客登场 抢粮入仓！收一亩地60元 有农户先付钱排队等在地头

文/图　半岛全媒体记者　孙桂东张超

麦熟一晌,伴随着高温热浪的炙烤,麦田里不再泥泞。在河南周口等候已久的跨区麦客们,终于在6月1日下午开始进场作业。由于当地天气预报本周六可能再次有雨,农户们在地头上排起了长龙,有些农户等不及,直接先给麦客交上钱,生怕自家的麦田被错过。

记者当天了解到,往年河南南部的南阳、驻马店等区域的小麦现在早应该收割完,麦客们应该陆续赶往周口等地。但今年因为降雨,这些区域的小麦收割季重合了,所以北归的麦客数量比往年要少。而这时青岛麦客直接来到周口,确实帮了当地大忙。为了尽快颗粒入仓,青岛的麦客军团们将挑灯夜战,尽量提高作业面,帮更多的农户将小麦收回家。

>>>等待

同伴离去农户挽留

青岛麦客左右为难

“可舍不得他们走,我想让他们赶紧把收割机卸下来。”

6月1日上午9时许,迟思鹏跟工友们吃完了早饭,负责联系他们的经纪人说,双楼乡杨中楼村周边的几个村都打来电话,让自己帮忙寻找收割机。

经纪人告诉记者,青岛的麦客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在当地农户看来都是“金疙瘩”,“农户们都知道地里有点潮湿,机器确实不好作业,一直担心麦客们去其他地方。”

但是,麦客们也有自己的顾虑。

“我们已经在车里凑合着过了一夜,今天还是不能下地干活的话,可就要赔了。”来自青岛的麦客迟思鹏跟收割经纪人以及周边农户协商着作业的时间。

迟思鹏向记者介绍,在他们到来之前,当地一直在下雨,虽然这两天天气晴朗,光照也不错,但麦田里依旧潮湿,不少区域的土壤甚至可以用泥泞来形容。由于5月31日天气初晴,当时贸然下地会有让收割机陷进地里的风险,所以才临时在原地等了一天。但是,他们五个人每天在这吃住都是费用,而且还可能错过了其他地方的收割,心里也很着急。

双楼乡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该乡有多个自然村,每个自然村有接近一千亩地,这些地都分散在各家农户手中,而农户所种植的小麦品种、平常的耕作方式都有略微区别,所以5月份接连下雨后,有些农户种植的小麦就出现了发芽的情况,但依旧有农户田里的麦穗长势良好,对于这部分农户来说,自然希望能够尽早收割。有些种植面积小的农户则希望再等一等,他们担心收割机轧过后,影响了后续玉米的种植。

农户胡大爷说,他种了两亩小麦,虽说今年小麦产量受了天气影响,但是等到小麦收割结束后,地里马上就要开始种玉米,如果现在不把地里的土壤晾干,等到收割机轧过去,把湿润的土壤都压实了,会直接影响玉米的收成。胡大爷有点担心耽误了下一茬的种植。

上午11时许,有三台收割机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们已经联系好了项城市的当地农户,准备前去收割小麦。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迟思鹏脸上显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

“现在遍地缺机器,到哪儿不是干活,我们也有点想过去。”有同行伙伴向他提出建议。但是现在盲目地寻找麦收农户同样浪费时间,再是面对眼前部分农户期待的神情,迟思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经纪人对迟思鹏一行人也反复挽留:“别走,你们现在就是我们的‘金疙瘩’,种植户的事我去协调,刚刚上级领导也对抢收工作作出指示,我们去通知农户,让你们能够连片作业。”

“先拿我的田试验一下,看看割起来什么情况。”有种植户愿意进行尝试。听说周六可能再一次下雨,农民们也有些着急,“现在时间就是金钱,麦客有收入,我们农户的小麦也有保障。”

上午11时40分,当地一台收割机开始下田。

经过尝试,大家发现现有条件支持收割工作。迟思鹏立刻决定将收割机从卡车上卸下,准备入田作业。双方也以每亩地60元收割费达成了一致。

“我们都希望能够尽早入田收割,这样大家都能及时止损。以现有条件来说,到了晚上空气可能会更加湿润,收割作业会受影响。所以,我们白天会尽量多干一点儿,但收割机每运行一段时间都需要清理淤泥。”迟思鹏对记者说。

>>>行动

收割机麦田驰骋

地头上排起长龙

6月1日下午2时许,在迟思鹏的指挥下,他的两台收割机有序进入不同的麦田,开始进行抢收。

为了照顾不同的需求,两台收割机在杨中楼村村支书的带领下,分别去了两个村。记者跟随迟思鹏的车,一起来到了等待收割的麦田。

刚开始,迟思鹏还担心地里太湿,机器不好操作。但是,当地的一台收割机已经提前进场开工。眼看着收割机在金色的麦浪里驰骋,迟思鹏彻底放下心来。

遇到的第一家麦田主人是位姓李的大叔,他的整片麦田差不多有六亩。他老伴在地的另一头看到收割机过来了,赶紧打电话招呼他,一起把收割机拦下来作业。

“天气不好,为啥不先用镰刀收割小麦?”对此,农户李大叔无奈地说,“现在你到村里看看,有几户人家还在用镰刀?村里种地的大部分是老年人,年轻的都外出打工了。一般家里如果四五亩地,老两口半个月也忙不完。”

正在收割的时候,相邻地块的主人——一位大姐,听说收割机来了,赶紧骑着电动车到了麦田。此时,李大叔的六亩多小麦眼看着就要收完,他还有块麦田在两三公里外的邻村,那个地方目前一台收割机也没有,大叔想着下一站赶紧把迟思鹏拉到那个地方继续干。

邻地的大姐一听,直接要来迟思鹏的手机二维码,“我们这个地没多少面积,先把钱转给你。”大姐说,“赶紧给我们把小麦收了,也就利索了。”

迟思鹏向记者介绍,一般干活的时候,他们都喜欢干大地块,这样不用频繁地换场地,工作效率也高。像这样地块小的,一般会在一个地方挨着干。如果等到收割机转场,单独剩下一两家农户,麦客也不愿意过来。

闻讯有人开始收割小麦了,农户们都怕被落下,赶紧从家里出来,在地头上排好了队,盼着麦子早点“落袋为安”。

记者在现场看到,大型收割机在麦田里欢快地奔跑,收割、装车,一垄垄小麦快速入仓。迟思鹏说,地块有点潮湿,作业效率还是会受点影响,“初步来看的话,一个小时干十亩地没啥问题。到了明天,地面情况会更好,一个小时还能多干两三亩。”

>>>反应

小麦到家从容晾晒　卖不上价也不担心

看着收割完的小麦,有农户抓起一把麦粒查看起来。“总体上还不算太差。”一位大姐说,5月底连续下了四五天雨,谁也没想到麦穗就发芽了。好在这两天连续高温,小麦已经晒干了,他们拉回家以后不需要晾晒太久,就可以直接送到粮站。

当地农户介绍,他们村里一般每家四五亩地,常年一亩地能产一千三四百斤麦子。自家留下一两千斤就够吃了,剩下的基本上都卖了。

“今年的话,产量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而且,小麦发芽以后,收购价相对要低一些。现在粮站还没有正式开始收购,具体价格还要等等看。”有农户说道。

前段时间的降雨把地浇透了,收割机下去以后,在麦田里会轧出很深的车辙。小麦收获以后,过几天农户们还需要种玉米。如果地轧得比较严重,会影响玉米的生长。“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小麦收回来再说。”农户李大叔说,虽然减产,小麦还能收入几百元,“这些小麦有不少已经发过芽了,如果再次下雨发芽,损失会更大。正好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稍微晾晒就能放得住,即使卖不了,放在家里也没问题。”

记者在现场看到,农户们利用三轮电动车或者小货车,一趟趟将收好的小麦运回家里。有些农户直接将麦子晾晒在自家院里或者门前。

“这下不用慌了,再下雨也不怕了。”正在自家门前晾晒小麦的一位大姨说,“粮食在地里肯定担心啊,现在收获不论多少吧,好歹没白费工夫。”

>>>进度

一小时收割十亩地

青岛麦客挑灯夜战

当地农户们反映,今年“南来”的小麦收割机要少了很多。往年这个时候,在南阳、驻马店干活的收割机已经开始一批一批地往这赶了。

今年因为受降雨的影响,现在那些地方也在收小麦,“原本两个地区的小麦收获时间差了10天左右,今年大家都挤在一块了,就导致过来的农机手减少了。”

现在,在双楼乡这一片区域干活的跨区麦客只有迟思鹏,就两台收割机,“往年最少七八台”。当地政府部门还有经纪人都在联系跨区收割的作业手,但是各个地方都很缺。眼瞅着周末可能又要下雨,他们急切地希望有空闲农机手能尽快赶到村里来,帮助当地收割。

不过,当地农户更希望青岛的麦客能够辛苦一点,连夜收割。“我们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劲,早就想大干一场了。”迟思鹏如此回应。

迟思鹏介绍,他在这个地方收割一亩地是60元,但是还要付给经纪人10元。加上一天的油费、司机的工钱以及车辆的损耗等,一天收割50亩地就能保本,“剩下的,每多忙活出一亩地都是纯收入。”

“初步估算的话,一个小时能忙活10亩地。晚上肯定得加班,两个人轮流作业的话,干十七八个小时没问题。这样算下来,一天能挣个七八千。”迟思鹏说道,不过眼看着又要下雨,在这个地方只能干两三天,他们就要转移到其他地方。

“我们这两天就得加紧干,时间就是金钱。”迟思鹏说,他们的情况还算比较好的,今年提前打听好了时间,先来到周口这个地方,等了一天就开始作业。前期有些同行的收割机去其他地方,刚干了一段时间就开始下雨,也是这两天才开始正儿八经干。

小麦的收获季节不等人,跨区麦客们一年就指望这20多天。随着安徽、山东等地的小麦陆续进入成熟期,他们得尽快赶往下一个作业点,踩准农时,才能有一个好的收入。

记者手记

抢收小麦,须分秒必争

农业生产,靠天吃饭。种地,农时就是硬杠杠。6月1日,记者在采访过程中看到,头一天还有一些湿软的小麦,当天已经晒干。“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保障夏粮抢收成为眼下当务之急。

地里的小麦成熟非常快,但是,割小麦时遇到降雨天气也并不罕见。以前我们经常会听到抢收的说法,但由于现在基本上都依赖大型收割机,麦客们每年的麦收作业都有固定的时间和路线。所以,这种跨区作业既让农机手有了不错的收入,也保证了农民能够快速抢粮入仓。麦客们的作业时间,一分一秒都很宝贵。

此外,记者在周口采访的过程中了解到,作为种粮大省,河南不少农户家里都有三四亩小麦,有一些多点的在七八亩。除了一些种粮大户,大部分种地的农户都是老年人居多,村里的年轻劳动力比较少。即便收成好的时候,每亩小麦的产量在一千三四百斤,除去种子、化肥、收割这些费用,一亩地收入也不算太多。但是对于生活在农村的老人们而言,卖粮食依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辛苦一年,收获时间只有这几天,各环节都能团结协作,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粮入仓。

据新华社消息,保障夏粮颗粒归仓,河南省各地各部门都在积极行动。截至5月31日17时,河南省已收获小麦951万亩,约占全省种植面积的11%。

河南南部地区如今的收获情况怎样了,农机手何时才能忙完去其他站点作业?6月1日晚,记者继续一路跟随麦客的脚步,前往驻马店进行探访,后续将会带来详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