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丨她们是中国特色妇女解放之路的开拓者——评《中国女劳模》

□彭琦（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

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女劳模》展现了百年来女劳模们的群体像，向世人讲清楚了一个道理——中国女劳模，是中国特色妇女解放之路的开拓者。

“妇女能顶半边天”是社会主义时期妇女解放运动的口号，不仅在中国脍炙人口，而且是国际女权运动的座右铭之一。中国近现代史上，中国妇女通过参加革命和建设来获得解放的运动，是阐释20世纪全世界女性主义或者性别平等主义的重要历史和理论资源，但这样的宝藏至今未能进入社会科学的基本叙述，这是非常可惜的。

《中国女劳模》是对这一宝藏进行挖掘的重要里程碑。中国女劳模是中国工人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相结合的代表，这本书既有历史的纵深，也有对各省各行业特点的描述，“燕赵热土织锦绣”“她们来自共和国工业的奠基地”“红船女儿多壮志”“高原之上，格桑花开”“昆仑山下巾帼志”“赓续铁路红色基因”…… 百年来，一代代女劳模和妇女劳动者的形象跃然纸上，时代特征、地方特色、行业特点五彩纷呈。这是珍贵的史料，更是值得深入研究的理论资源库。

1949年，中国人口数为5.42亿，女职工人数仅为60万人；2022年末，中国人口数为14.12亿，女职工人数发展壮大到1.19亿人。当前，我国女性对 GDP的贡献率达到41%，劳动参与率接近70%，女职工已经成为促进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美国劳工部曾经有一份关于世界各国劳动参与率的数据报告显示，中国的劳动参与率全球最高，其中，男性劳动参与率与巴西等国都达到了90%以上，但是中国的女性劳动参与率远远高于其他国家，被分析认为是“一骑绝尘，世界第一！”

20世纪末以来，有言论批评中国妇女“自上而下”的“被解放”，不过是将妇女强制变为国家劳动力的蓄水池。问题是，如果中国妇女不能通过劳动实现自我解放，就能够依靠性别意识“坐等”被解放吗？ 正如林春所质疑的，“难道妇女解放可以在受压迫的人们不获得独立与发展，不在妇女也为此进行奋斗的情况下独自成功吗？”

诚然，男女平等的经济社会生活是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内容之一，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自上而下推动与自下而上参与相结合的方式得以实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初，妇女走出家庭、参加工作、为男女同工同酬的权利而斗争等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生动实践。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改革开放大潮中，妇女群体特别是底层妇女群体被弱肉强食的市场法则排挤，被迫进入充满风险的非正规劳动力市场，被边缘化甚至弱势化。并且，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女性参政比例的明显下降。

在西方女权主义思潮冲击下，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一些女性研究，试图以 “与国际接轨”为名，以碎片的、个体的解构，将中国妇女参与社会劳动与女性的健康、意愿等相对立，将中国妇女承担的工作和家庭的“双重责任”解读为“双重负担”，继而用女性身份政治质疑中国的社会主义妇女解放实践。这无疑是对“妇女解放是要伴着劳动解放进行的”这一基本判断的否定，是对中国社会主义妇女运动、妇女解放和工人运动的本土实践和历史遗产的否定。

这种双重否定，决定了西方女权主义思潮在中国无法“主流化”和“本土化”，决定了现成地挪用西方“性别政治”的概念在中国难以得到广泛的认同。并且，这些研究并没有很好地关注和解决底层妇女的问题，反而在利用这些底层妇女的境遇炒作男女对立和社会解放等，形成戴锦华所批评的“一个不无荒诞而有趣的情形是，当新时期女作家群不断经历有惊无险的政治风浪而后开始占据社会文化的中心之时，女性群体则在这一新的社会构造过程中遭受着持续的边缘化。” 

党的十八大以来，明确了新时代中国妇女事业的政治属性，明确了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

《中国女劳模》这本书全面展现了中国特色妇女解放之路，无论各种思潮如何冲击，社会主义妇女解放实践从未停滞，以女劳模为代表的中国妇女既是社会解放的对象或客体，也是民族解放、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主体。在不同历史阶段，女劳模们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紧跟国家发展步伐，她们用双手证明自身价值，用劳动谋求自我发展，代表着那个时代的先进生产力和健康向上的精神力量，她们在各自平凡的岗位上建功立业，呼应了时代的需要，是时代精神的产物。

她们当中，驻村干部、致富带头人、返乡青年、爱心企业家、乡村教师等，例如，有张桂梅等乡村女教师，有女企业家珠海格力电器股份有限公司董明珠，有“农民工代言人”朱雪芹从“打工妹”成为“新上海人”，有开设“海燕信箱”专栏为农民工维权的胡小燕，有沂蒙山区留守妇女牛庆花……来自普通岗位的一线工人、专业技术人员和农民是女劳模的核心构成人员。

女劳模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不仅赢得“性别主体”意义上的解放，而且赢得作为国家一员的具有历史和现实纵深度的全面解放。因此，从百年来一代代中国女劳模的故事可以得出，两性平等不能概括中国妇女解放的全部内容，性别对立既不符合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也不符合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

《中国女劳模》是一本女劳模们讲述自己故事的好书。这本书，用中国话语讲好讲明白了中国特色妇女解放之路，是一本扎根中华大地叙说百年奋斗史的中国故事！

《中国女劳模》

中华全国总工会女职工部  著

中国工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