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丨中乙阵营恐将缩水,十余支球队陷欠薪转让解散困境

半岛记者　邢成博

冬天来了!这不仅是在陈述天气,更像是在定义中乙联赛。在2018年度足球职业联赛结束后,中国足协出台了一系列政策,给未来的职业联赛戴上了投资帽、工资帽等限制。对于疯狂烧钱的中超来讲,这或许是一个保证联赛健康发展的好消息,但是对于底层联赛来讲却是难言利好。欠薪、转让、解散、拒绝进入高级别联赛,这个冬天充斥着中乙的都是这样的新闻。出了问题的球队几乎能组起一个联赛了!

14支中乙球队“直喊冷”

在联赛休赛期,保定容大抢了U23联赛的风头,他们的欠薪事件早有端倪,今日却撕破脸得到了升级,门将米田贺公开在社交媒体怼东家:“忍无可忍!孩子饭都吃不上!得借钱生活了!现在谁来管我们?”杨浩也发声说:“我们也有家人也要填饱肚子!”当生存问题被提上讨薪的舞台,人们都在感慨,中乙的球员和讨薪民工同样心酸。

然而保定容大仅仅是中乙寒冬的冰山一角,掐指一算中乙陷入经营漩涡的队伍,十个手指可能都不够!早在2018赛季初,上赛季南区第五成都钱宝就因为投资人涉嫌非法集资被取消准入资格,一起被取消资格的还有上海聚运动。赛季打了不到十轮,沈阳东进和合肥桂冠两支球队就因为欠薪被“踢”出中乙,下赛季准入资格也一并被剥夺。在联赛进入淘汰赛阶段,上海申梵缺席了本应去打的排位赛,理由是内部困难,老板被警方带走了,球员们据说吃了散伙饭准备各奔东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职业联赛,有些难以令人想象。

联赛还未结束的时候,中乙上述五支球队就提前入冬,等真正的冬天降临,很多球队也暖和不起来。11月底,有着“中乙恒大”美名的深圳雷曼人人宣布退出中乙并对队员发了解约函,彻底上演告别。关于深圳人人的叹息还未结束,保定容大又发公告说寻求股权转让,曾经混迹中甲的保定也玩不起了。紧接着12月初,曾两次获得中乙北区冠军的宁夏山屿海在官网宣布转让俱乐部股权,股东撤资如果没有接盘的人,这支昔日中乙强队也可能上演告别。丽江飞虎也发文寻找合作伙伴,海南博盈身陷经济困境下赛季很可能全用新人。加上欠薪风波中的吉林百合嘉路喜和包头草上飞,以及两次冲乙成功却因为资金问题不敢去乙级联赛的肇庆队,不完全统计之下,14支中乙球队在“过冬”,数目之多几乎可以组建一个新的联赛了。

千万级投入逼退中小投资人

中超的烧钱程度已经从三年前的6亿来到如今的16亿,在中超的带动下,中甲中乙联赛的投入也水涨船高,原本很多中乙球队没有冲甲的心,只是希望混迹在第三级联赛,因此每年年初报计划的时候,总有大批中乙球队不申报冲甲目标。理由很简单,冲上去就要升级阵容多花钱,但是回报未必追得上烧钱速度。保持着中乙的壳遇到有政策或者有钱的金主再冲也不迟。然而,随着中乙也开始烧钱,很多球队实在无力经营下去。拿转让的宁夏山屿海来讲,他们在寻求转让的公告中表示,过去三个赛季投资方合计投入超过1亿人民币,依旧没能冲甲成功。冲甲成功的四川安纳普尔那的一名内部人士透露,球队过去三个赛季投入2个多亿,即使这样的投入,还是欠薪好几个月。该队头号球星、昔日国脚陈涛一个人的年薪据说就是500万,还不加上赢球奖。往近了说,青岛中能在中乙一个赛季的投入也有3500多万,这样的投入和中超带下来的底蕴,以及出色的青训,也只能保证中能每年打进淘汰赛。烧钱不是问题,如果烧3000万能回血2000万,相信很多俱乐部也不愁生存,但是中乙很多球队今年的场均上座率只有三位数,一个赛季的票价收入只有几万元,中乙的关注程度也不高,没法给赞助商带来中超一样的曝光率,投入多少折多少的情况下,很多小企业独木难支也就成了必然。

除了资金的问题,中国足协制定的准入资格,也让很多中乙球队无法承受,2019赛季,足协要求中乙球队要配备3支梯队,像中能、河北精英等少数注重青训的球队来讲这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对于足球开展比较晚、俱乐部成立时间短的地区,让他们一下子变出来青训队伍难于上青天。

新政之下冰火两重天

从一般性思维分析,足协新推出的四大帽——“注资帽”、“薪酬帽”、“奖金帽”、“转会帽”对于中超队可能意味着挥别大牌外援,但是对于烧钱烧不起的中乙来讲应该是好事。但是新政之下中乙却呈现了冰火两重天的场面。

青岛中能发言人薛杰告诉记者,在上个月末中乙联赛会议上,大家研究决定新赛季中乙各俱乐部投资总额不能超过3500万元。“如果想多投也可以,但是赛季末必须把多花的部分赚回来,也就是说要有足够的盈利能力才可以。”薛杰说。3500万元的注资帽在会议上就引发了讨论,很多中小俱乐部表示理解和支持,这个数目对于中乙大多数俱乐部够一年的开支了,但是对于意在冲甲的俱乐部或许不够。拿2018赛季做参照,冲甲成功的安纳普尔那单赛季投入近一个亿,打进淘汰赛阶段的其他七支球队年报上,投入也极少有低于3500万的。像是陕西大秦之水这样的球队在中乙还是少见,他们的上座率可以媲美中超,中乙淘汰赛阶段一度达到4.2万人的上座率,西北狼光是门票收入就很可观。也不是所有球队都有中能的底蕴,青训出来的人才被中超中甲球队高价挖走。绝大多数有意冲甲的球队并没有从足球上赚钱的资本,3500万的投入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拿沈阳城市建设来讲,有传言称球队签下朱世玉、权磊等几个核心球员付出总计上千万年薪,再加上其他球员和教练团队、场地、主客场等各项开销,3500万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对于3500万的注资帽,中乙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寒冬之下,这算是中小球队的一丝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