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炎武的话影响深远。顾炎武(1613年~1682年),本名顾绛,字忠清。明亡后改名炎武,号亭林,学者称他亭林先生。江南昆山(今江苏省昆山市)人,为明、清之际思想家 、学者。历史上著名的“清初三先生”(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之一 。顾炎武曾在1654年至1664年间,游览崂山 ,留下了多首脍炙人口的诗篇。
顾炎武游崂山留下千古诗篇
明亡后,顾炎武怀着匡复故国的目的,遨游北方大地,历时25年,行程达数万里。清顺治十五年,他从莱州到达即墨县,受到即墨名门黄氏家族中黄坦的接待。约1654年至1664年间,他游览了崂山胜景,凭吊了郑康成书院故址,还会见了避居崂山的许多明代遗臣和文士。
顾炎武崂山之行中,写下了《劳山歌》《不其山》《张饶州允抡山中弹琴》、《安平君祠》等脍炙人口的诗篇。这些诗篇追溯了崂山的历史,颂扬了崂山的美景,其中“何日结屋依长松,啸歌山椒一老翁”的诗句更是充分表达了作者对崂山的眷恋之情。
《劳山歌》是一首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五言古诗。《劳山歌》从远景到近貌,从巍峨山势到奇花异草,从古老的齐国郡县到满目蒿蓬的败落村舍,洋洋洒洒写了300多字,把崂山“崔嵬势压齐之东”的高峻和“烟雾合沓来千峰”的秀色,描写得淋漓尽致。
顾炎武写《劳山考》纠正《史记》错误
顾炎武游崂山时,居于铁骑山南麓玉磊楼,经黄坦之引见,顾炎武在玉磊楼结识了曾任饶州知府的莱阳进士张允抡,还结识了“复社”中坚人物宋继澄等人,并与他们诗文酬唱,共抒怀念故国之情。铁骑山东麓的书院村,有“康成书院”遗址。顾炎武来此凭吊,写下了《不其山》七言绝句:“荒山书院有人耕,不记山名与县名。为问黄巾满天下,可能容得郑康成。”不其山,位于崂山山区北部,今名铁骑山,东汉大经学家郑玄(字康成)为避黄巾军,于中平五年,率徒到这里设帐讲学,故名“康成书院”,而书院所在之村亦名为“书院村”。
《不其山》这首诗无只字写山光景色,亦无片言述游观兴致,只记载了郑康成耕读于此,并提出了黄巾军可能容得郑康成的疑问。东汉末年黄巾军起义时,郑康成曾受到起义军的异常尊重,在那场社会大动荡中,不但康成书院得以保全;而且郑康成也没有死于农民起义,这件事使顾炎武感触颇深。
顾炎武读书治学,总是追求真理、勇于探索 。《劳山考》中充分体现了他这种治学态度。《劳山考》是一篇极具学术价值的考证文章,旁征博引,穷源溯流,实为大手笔之作。在此文章中,顾炎武最为精辟的见解是他认为《史记》中秦始皇北至“荣成山”的记述中,“荣”乃为“劳”字之误,“荣成”是劳、成二字,应写为“北至劳成山”。因此,顾炎武要为崂山正名,并为之纠《史记》两千年之误。《劳山考》一文,收入顾炎武所著《日知录》卷三十一。
顾炎武崂山之行险惹下杀身大祸
顾炎武来崂山时,还应黄坦之托,为《崂山志》撰写了序言。《崂山志》是明末进士黄宗昌所著,书未竟而去世,由其子黄坦续完。顾炎武在《崂山志序》写到:“余游其地,观老君、黄石、王乔诸迹,类皆后人之所托名,而耐冬、白牡丹花在南方亦是寻常之物。唯山深多生药草,而地暖能发南花;自汉以来,修真守静之流,多依于此,此则其可信者。”可见顾炎武崂山之游带有浓厚的考古色彩。另外他在序中提出了“崂山之名源于秦始皇”的见解,他认为:“秦皇登之,是必一郡供张,数县储待,四民废业,千里驿骚而后上也”。于是齐人苦之,而名劳山也。”
顾炎武崂山之行,险些惹下杀身大祸。康熙五年,发生了“即墨黄培文字狱”,顾炎武受到株连,在狱中被囚禁了7个月。顾炎武矢口否认曾到即墨和崂山,更否认曾与许多反清文人相识,加之友人相救,才幸免于难。但他与明末遗臣张允抡、宋继澄共同为黄宗昌《崂山志》写的序言,也因此不敢于清代面世,致使《崂山志序》在清朝灭亡后的1916年才正式出版。
顾炎武崂山之行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为了撰文写诗,其真正目的是联络志士,反清复明。当时居于崂山的明末遗臣很多,有七十二君子之说。顺治初年,清兵曾数次入崂山围剿,甚至将黄宗昌所建之华严庵焚毁。胶州进士张谦宜所著《黄氏文字狱笔记》中,就明确记载了顾炎武崂山之行是进行秘密抗清活动。可惜这方面的资料匮乏,难以详述,有待于进一步发掘和考证。
无论顾炎武崂山之行的动机如何,崂山为“神仙之宅、灵异之府”的美誉,却因《崂山志序》一文而名扬四海。崂山名声的远播,顾炎武功不可没 。在众多游历崂山的文人墨客中,他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名字将永远与崂山共存,世代受到人们的缅怀与景仰!文/陈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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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山歌
劳山拔地九千丈,崔嵬势压齐之东。下视大海出日月,上接元气包鸿濛。幽岩秘洞难具状,烟雾合沓来千峰。华楼独收众山景,一一环立生姿容。上有巨峰最,数载榛芜无人踪。重崖复岭行未极,涧壑窈窕来相通。天高日入不闻语 ,悄然众籁如秋冬。奇花名药绝凡境,世人不识疑天工。云是老子曾过此,后有济北黄石公。至今号作仙人宅,凭高结构留仙宫。吾闻东岳泰山为最大,虞帝柴望秦皇封。其东直走千余里,山形不绝连虚空。自此一山奠海右,截然世界称域中。以外岛屿不可计,纷纭出没多鱼龙。八仙祠宇在其内,往往棋置生金铜。古言齐国之富临淄次即墨,何以满目皆蒿蓬。捕鱼山之旁,伐木山之中。犹见山樵与村童,春日会鼓声逢逢。此山之高过岱宗,或者其让云雨功。宣气生物理则同,磅礴万古无终穷。何时结屋依长松,啸歌山椒一老翁。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编辑: 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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