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一舟 陆杰森火了，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来采访我，倒让我觉得很害羞。”“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理应得到我们的尊重和关注。陪着吃顿饭，这没什么。”这两天，一张美国小伙陪乞讨老奶奶吃薯条的照片在网络上被疯转，陆杰森便是照片中的男主人公。
陆杰森火了，不仅这位美国小伙本人莫名其妙，其实很多人也感觉莫名其妙。毫无疑问，在陆杰森心里，这样的做法很平常、很简单，更没有什么“道德”或者“正义”的考量，想到就做了，如此而已。事实上，送一包薯条给一个乞讨的老妇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样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却引起了超乎寻常的关注和赞誉——“有爱”“敬佩”“感动”“爱心关怀不分国界”的赞扬声，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送一包薯条的简单，却被解读出“人性大爱”和“自由平等”之类的各种复杂——类似的事儿近几年着实不少。曾记得网上流行一段视频，视频中一名售票员为一名女乘客穿鞋，她被网友称为“北京最让人感动的公交售票员”。其实，这原本不过是一个热心人对陌生弱势者一种非常朴素和天然的关怀。送薯条的美国小伙，大抵也如是。如果说“最美妈妈”危难之际不顾自身安危勇于伸出援手，可以令人感动得热泪盈眶，那么，人与人之间举手之劳的相互关爱，真的没必要被拔高到“道德和正义”的高度。动不动就“感动社会”，冠之以“最美××”的道德美名，其中所隐喻的道德吊诡令人警惕。
现如今，做人的基本品行和作为公民的基本责任，屡屡被无限“提拔”到道德的高度。没有基本的生命悲悯，漠视他人危难而不顾，这一定是不道德的；可护士给溺水者做个现场急救，美国小伙给乞讨老太送一包薯条，也没有必要划归为道德英雄的行列。下意识地把“正常”的视为“道德”的，“过度道德阐释”的泛滥成灾只能说明——我们的道德标准和道德底线在逐渐退化和降低，同时也反过来证明，社会性的道德饥渴和焦虑是何等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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