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抛”进喧嚣的都市 送孙子上学、健身、聊天……每天早上的生活节奏和一些城里人无异,家住济南市槐荫区大金新苑小区59岁的王梅大妈日子过得挺知足。
大金新苑位于济南经十西路北侧最显眼的位置,一栋栋高层住宅楼错落有致,看不出一点农村的痕迹。“没想到种了一辈子地,临老也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大妈笑呵呵地招呼记者。
2009年,省城西部新区建设全面展开。借此契机,大金庄村开启了进城的序幕。
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2万多名村民离开了家园。但故土难离,尽管心怀喜悦,村民也难掩不舍。
“拆迁那天,全村老少泪都哗哗的,村里借来摄像机挨家挨户录了个遍。”大金村负责妇联工作的吕凤云告诉记者。那个时候,这是包括大金庄在内的原槐荫区段店镇所属7个首批拆迁村里常见的一幕。
从原来偏居城郊的村庄一下子被“抛”进喧嚣的都市,2万多村民彻底告别的不光是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居,还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
“住进了高楼确实高兴,水电气暖齐全,尤其是集中供暖对老人和孩子最好。”但吕凤云和王梅大妈的眼里面总有些失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清楚,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别说串门聊天,就是春节拜年,也得先写好小纸条,谁家谁家住哪栋楼哪个单元哪一层。”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今年3月7日,槐荫区将“春风行动”的现场放在了大金新苑。147家用人企业、10家培训机构的摊位,被6000多名村民围了一层又一层,当天就有2600多人达成用工协议。
显而易见,对“上楼”的2万多名村民来说,上岗就业依然是最为紧迫的问题。
品味了搬进新楼的喜悦,习惯了城市的喧嚣后,阵痛也接踵而来。“生活来源就是每人每月500元的征地补偿款。要是用完了怎么办?要是有个病有个灾怎么办?小孩上幼儿园就得上千……”王梅大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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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吧,地没了,像城里人一样住进了高楼大厦,水电气暖齐全,生活质量比老城区的人还高;但说是市民吧,大部分人没有固定工作,靠打零工、出租房子挣钱,又享受不到市民在养老、医疗、失业等方面的待遇。“这不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吗?”他们对自身定位颇为纠结。
在席卷而来的城镇化浪潮面前,别说同过去一刀两断的村民有些惶惑,就是各级政府部门也有些措手不及。“与城镇化同步进行的不应只是土地征收,还应包括从户籍制度到管理体制、经济组织形式等和城市的一体化,只有将失地农民整体纳入到城镇养老、医疗、失业等综合社会保障体系之后,才能使他们在居住环境、公共服务、就业结构和消费方式上真正实现城市化。”一位陪同记者采访的基层干部也如此说道。
为以后的日子找一个支撑 2013年10月29日,十艺节刚刚闭幕三天后,济南市首个区级产业发展规划在槐荫区正式出台。
“一夜之间可以让失地农民住进高楼,但不可能一夜之间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制定产业发展规划就是为给‘后十艺节时代’的槐荫区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强劲动力和有力支撑。”槐荫区相关领导介绍说。
没有产业化的支撑,城镇化只是个空洞的概念。有了产业支撑,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就业岗位,才会有越来越强的财政实力。要知道,从基础设施建设到民生保障都需要花钱。
“不说别的,仅几个回迁小区的物业管理,目前都是靠财政投入,无偿给失地农民提供服务。大病等各种急难救助、民生保障托底等,没有较强的财政实力都无从谈起。”兴福街道办事处相关负责人表示。
“我们理解政府的难处,但是仍然建议城镇化进程中应多考虑失地农民的利益。”吕凤云告诉记者,有的拆迁政策不落实和不统一,也让村民心里直上火,比如大金庄拆迁中答应村民的10至15平方米的商业用房,现在仍没有着落;比如相邻的一个办事处刚开始拆,每家就得到了10万元的补偿……“但老百姓比来比去,不就是想过更好的日子吗?”
记者手记 发展中出现的问题仍需要靠发展来解决。在加速推进城镇化的进程中,既要看到城镇化对经济社会发展注入的强劲活力,也要多些成本意识。不光要盘算城镇化前后土地增值的政府收益账,还要多算算基础设施配套建设成本、农民安置成本,多算算后期的农民上岗就业成本、民生保障成本及社会管理成本等等。多些成本意识,是为了将农民最担心的就业、养老和医疗等切身利益问题看得更重些,解决的方案考虑得更周全些,使城镇化带来的阵痛更少一些,失地农民融入城市的过程更和谐一些。
[编辑: 林永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