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珍和张春琴给客户要的西瓜称重
经过20个小时上千公里的长途跋涉，7月12日晚8时，来自锦州的一对
妯娌赶到了青岛果品批发市场来卖东北西瓜。她们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贩
卖西瓜之旅，两人要在果品批发市场常驻两个半月。今年青岛夏天来得早，在省内西瓜下市后，东北西瓜接了档，第一车东北西瓜也比往年提前10天入青。
出场人物：
姜雅珍：50岁 张春琴：38岁
从业时间：12年
来青
大货车上 20个小时没合眼 7月12日晚上8时许，记者赶到了黑龙江路上的青岛果品批发市场。市场中一天最繁忙的时候过去了，只有少数水果店铺还亮着灯，其中就包括青岛果福隆商贸公司的摊位。果福隆商贸公司总经理王玉珍，从事西瓜代销生意有20年了。“现在本地西瓜已经下市了，今晚上头车东北西瓜来市场。”王玉珍说，她有30多个东北西瓜客户，每年都要来青岛销售西瓜，这些商贩要在青岛常驻两个半月，每天往外批发西瓜，“他们贩运水果通常是晚上到，凌晨对外批发，要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然后才能稍微休息一下。我干了这么多年西瓜生意，感觉这真是个苦差事。”
“这些年来，贩运西瓜的商贩也是进进出出换了很多，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好样的。当然了，要是有掺假的话，也无法在市场上立足的。”王玉珍说，当天晚上要来的西瓜贩子是对妯娌，50岁的姜雅珍和38岁的张春琴，“两个人能吃苦，每年销售的西瓜占到锦州外销量的四成多。”
过了一会，姜雅珍和张春琴的大货车赶到了果品批发市场。两个人从2米多高的大货车驾驶室里下来，找王玉珍办好了代销手续，当晚就要在王玉珍的代销点二楼客房里住下。“太累了，坐了20个小时的车，现在就想赶紧补个觉。”两个人显得非常疲惫，趁着办理代销手续的空当，记者跟这对妯娌聊了几句。
“今年天气热，我们当地的西瓜熟得早，来青岛比往年提前了10天。”姜雅珍说，她们在锦州包了200亩西瓜地，“我们提前半个月就挑选西瓜，等到九分熟后，就开始装车往青岛运。”这次两人共运来了35吨地雷瓜，大货车从锦州凌海出发，经过秦皇岛、葫芦岛、天津，河北、青州，跑了20个小时，最终赶到了青岛。
“我们走的是绿色通道，过路过桥没有花钱，不过大货车是租的，这一来一去要花6000元。”姜雅珍说。因为舍不得每人300多元的火车票钱，她们俩跟两个大货车司机一起挤在不到3平方米的驾驶室内。为了节省饭费，20个小时里他们只在天津高速公路服务区内吃了一顿饭，4个人花了60元。20个小时里两个司机轮流休息，妯娌俩却一直没合眼。在得知前天市场里西瓜大量缺货后，姜雅珍有些惋惜，早知道的话就提前来青岛了。
这对妯娌要在凌晨3时对外批发西瓜，为了不打扰她们休息，记者与她们约好次日再采访。
跟访
凌晨3点 妯娌俩出摊卖瓜 7月13日早上5时许，记者赶到了青岛果品批发市场，姜雅珍和张春琴两人正在果福隆商贸公司门口处忙着销售西瓜。“昨晚的一场小雨吓得我们没有睡好觉，还好今天是个晴天，这样西瓜就好卖了。”姜雅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笑呵呵对记者说。7月13日凌晨3时许，两人就从床上爬起来，每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煎饼果子，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卖西瓜了。
市场里又来了6车东北西瓜，当天有200多吨东北西瓜一起往外卖，姜雅珍和张春琴只能早起来招揽客户。3个工人轮番从车上往下搬运西瓜，看到人手不够，妯娌俩也上阵，15斤重的西瓜在她们手里好像很轻，两人麻利地搬运着。“我们干这一行有10年了，原先搬西瓜有些费事，现在已经练出手来，不比男人们差。”
凌晨3时到下午3时，是市区一些水果零售商到批发市场进货的高峰期。7月13日天气比较热，西瓜的价格维持在每斤0.85元，半个小时后，妯娌俩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汗珠也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滴，但是看到35吨西瓜销售出去了一多半，两个人还是相视一笑。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姐妹俩为了不浪费时间，干脆泡了两包方便面，糊弄了一下中午饭。
因为她们的西瓜品质不错，当天来了不少大客户，有人一下就买走了6000斤。“进的西瓜质量都不错，不好的咱也不进，估计到明天上午剩下的就能全卖掉了。”姜雅珍告诉记者，这次她们从10处瓜田中挑选了最好的一处，运到青岛销售。妯娌俩一直忙到下午3时许，随着当天最后一个进货的瓜贩开车离去，妯娌俩这才有时间休息一下。“这次搬了这么多西瓜，膀子有点难受。”张春琴甩了甩膀子说。
算账
两天卖光头车瓜保了个本 下午不忙的时候，妯娌俩安排工人存放好西瓜，就返回二楼的客房休息。次日凌晨3时许，妯娌俩又早早地起床，继续卖西瓜。由于闷热的天气帮忙，妯娌俩的西瓜不到两天就卖光了。算了一下成本，姜雅珍告诉记者，头车西瓜只能是保了个本。
“干我们这一行，最怕下雨了，一下雨西瓜就卖不出去价格，时间长了，西瓜积压在一起还会影响品质，赔钱是经常的事情。”姜雅珍说，她们在市场里雇了3个工人，每人每天是200元，再加上租车费用等，粗算下来这次往青岛运西瓜各种成本有1.5万元，她们从当地瓜农手里是按0.58元进的，基本是按照每斤0.8元到0.85元批发。”西瓜经过长时间的挤压，有两千多斤只能便宜处理了，两三元一个，所以这趟只能是保了个本。”
采访过程中，姜雅珍还透露了选西瓜的诀窍：首先，西瓜的竖纹颜色越深越好，成熟度越高的西瓜，竖纹越往外辐射，宽度也就越大，越熟的西瓜颜色越发深；其次，熟了的西瓜摸起来很光滑，粗糙的西瓜不要买；另外，成熟的西瓜拍起来声音砰砰的，不大熟的西瓜拍起来声音发闷。
故事
练摊半年赔了两万 眼前的姜雅珍已经是卖西瓜的高手，但是回想起当初自己练摊的经历，按照她的话说，真是惨不忍睹。姜雅珍曾是锦州一家果品公司的工人，上班期间也练过摊，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赚过200元钱，在当时那可是一笔巨资了。后来因为单位效益不好，她下岗了。之后，就想到了卖西瓜。“2004年，第一次进了1万斤西瓜在当地卖，那个时候因为也不懂，结果有三成多是白瓤瓜，我一下子赔了3000元。”半年时间里，姜雅珍赔了两万多元，家里的积蓄基本上耗光了。这段惨痛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这一行，只有熟悉了才能干。”
交了半年学费，姜雅珍才练出了一对火眼金睛，一个西瓜打眼一看就能知道熟了几分。生意慢慢地步入正轨后，她开始和妯娌往外贩运西瓜，曾经去过北京、临沂，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青岛。“走了一圈发现，还是在青岛卖西瓜好，这里的人比较豪爽，是我的福地。”
姜雅珍说，每年在青岛的两个半月，她们要卖1000吨西瓜，要是行情好的话，能赚10万元以上，行情不好也就是五六万元。虽然辛苦，但是比当初当工人要高很多。
“离家在外，有时候想不想家呢？”记者问。姜雅珍说，肯定要想家，想家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有时候，不忙的时候，妯娌俩也会在青岛逛一逛，但是更多的时间两人要靠在市场上。
姜雅珍说，自己很想在青岛买套房子。“我估摸着这个卖西瓜的工作，还能够干个十年八年，那时儿子已经上班了，我现在攒钱就是想在青岛买套房子，在青岛安个家。”
数字
青岛人一年吃12.5万吨水果 昨天，青岛市果品批发市场总经理臧云青介绍，市场每年要销售10万吨水果，占到了青岛整个交易量的80%，算下来，青岛人每年要消耗12.5万吨水果，这其中西瓜能占到40%，也就是说青岛人一年要吃掉5万吨西瓜。
臧云青说，青岛的西瓜市场是三分天下，每年的1月到5月份，是海南西瓜大量上市的时候；5月到7月初，是本地平度、莱西以及省内的昌乐、安丘等地西瓜占大头的时候，7月中旬到10月初，是东北大连、锦州、佳木斯、长春等地西瓜热销的时候；10月下旬到年底，则又成了海南西瓜占主角。“本地西瓜和东北西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上市时间短，海南西瓜上市时间能持续半年多。论销量，海南西瓜占到一半多，东北西瓜占到了三成以上，本地西瓜只占两成左右。”臧云青说。
记者 陈 勇 孙启孟 摄影报道 [编辑: 胡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