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通俗历史小说,应该是不少历史爱好者的启蒙读物。这里面,最经典的当属《三国演义》,其次则是《说唐全传》,笔者就是通过这两部小说走进历史殿堂的。
《三国》自不待说,单是一部《说唐》,塑造出的英雄人物用家喻户晓形容也不过分。大义凛然的秦叔宝、聪明仁德的李世民、阴险狡诈的李密……每一个人物都能有说不完的故事。今天的《发现青岛》,我们就从《说唐》说开去,讲其中的两个人物,这两个人物一个是
程咬金,一个是
张士贵。在小说中,他们一个正面,一个反面,那么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程咬金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汉 说起程咬金,人们自然就会联想起他的三板斧。在小说中,他贩卖私盐,打死捕快,恰逢隋炀帝大赦天下,出狱后糊里糊涂地学会了这门独门绝技。
当时程咬金受母亲教诲,要干正经营生,去卖柴扒,却遇上响马尤俊达。尤俊达有意要骗程咬金做强盗,教他斧法,程咬金总学不会。程咬金梦中有一位老人教会了他全套精妙斧法,醒来演练,却被俊达喝破,只记得三招半,这就是所谓“程咬金三板斧”。说起来,遇上真刀真枪,程咬金的前三斧半确实威力无比,很多对手迅速崩溃;但只要挺住不败,差不多就变成程咬金落花流水了。所以,程咬金三板斧可说是一试金石,不能顶住的人是无法进入好汉排名的。
这三板斧到底是什么套路,各有说法,单田芳老师在评书中曾有过概括。因为程的记性不是很好,他一般是先说名字,然后才能想起招数。第一斧:劈脑袋。用斧头从上往下砍,无论对方攻击不攻击他,程因为只会这三斧子,所以打法拼命,而对方往往方寸大乱。第二斧:鬼剔牙。在对方横武器招架时,收斧头,献斧纂,攻击对方面部,由于速度快,对方一般都使用“铁板桥”躲避。第三斧:掏耳朵。在二马错蹬时,回身横扫,由于对方前招为“铁板桥”,刚起身,很难躲闪,所以这三斧子很厉害。
不过,历史上的程咬金可并非靠着这“三板斧”混饭吃的。程咬金是济州东阿县人,骁勇善战,他早年追随李密,就被委以重任。后来李密被王世充打败,他跟随王世充一样受到重用。程咬金不光武艺出众,而且颇有见识,据《资治通鉴》第187卷记载,程咬金曾对秦叔宝说:“王公才识风度浅薄狭隘,却爱乱说,喜欢赌咒发誓,这不过是老巫婆,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王世充在九曲与唐军交战,秦叔宝、程知节(即程咬金)都带兵在阵上,和他们的几十名部下,骑着马向西跑了一百来步,然后下马向王世充行礼,说道:“我等身受您的特别优待,总想报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爱信谗言,不是我等托身之处,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请求从此分别。”于是跳上马前来降唐,王世充不敢追逼。
在投奔唐朝之后,程咬金就一直跟随李世民。每逢出征,他常常举旗先登,因屡建战功被封为宿国公。他还是个饶有智谋的人物,曾向李世民出过密计。据《旧唐书·程知节传》记载,武德七年(624年),太子李建成向李渊进谗言,派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程咬金告知李世民说:“大王被除掉左膀右臂,要想使自己得到长久的保全,能做得到吗?知节有死而已,不敢离开大王身边!”识破了李建成的计谋。
两年之后,兄弟相残的玄武门之变爆发,程咬金也参与其中。在这场政变中,李世民的哥哥和弟弟均被处死,他也因此登上皇帝宝座。因为程咬金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屡建奇功,他被拜为太子右卫率,迁右武卫大将军,享受实封七百户。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故事 程咬金因为他的忠义勇武,加上小说的塑造,历来受到世人的尊敬。关于他的传说也就流传开来。这些传说中,最有趣的要数程咬金劫王杠的故事。按《说唐》记载,程咬金头一次当强盗,就做了笔大买卖。靠山王杨林的义子“大太保”罗方和“二太保”薛亮,护送皇纲进京,他们打着靠山王的旗号,以为平安无事,谁知被程咬金算计上了,吃了大亏。传说,这次抢劫发生的地点就在莱西大架山。
大架山,坐落在莱西市梅花山街道中庄扶村西1公里处。这里山势雄伟,起伏连绵。共有大小5个山头,面积约197万平方米,山高而险,至今民间仍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大架山,大架山,挺着肚子柱着天。”大架山上松树苍翠葱茏,一条弯曲的山路,夹在悬崖峭壁之间。东半坡有一个洞,称“马虎洞”,洞深而宽阔,可容纳一百多人。兵荒马乱年代,人们常常来这里避难。
莱西市档案馆的姜晓志介绍说,隋末唐初年间,山东好汉程咬金、尤俊达结拜后,便在此安营扎寨,居住多年。他们在山上建起了庙院(遗址仍可发现当年建庙院的青砖、瓦片),开辟了宽阔平整的练兵场,筑起了3个点将台(现仍存有3个高2~3米的土台子)。一日,程咬金、尤俊达听说靠山王杨林派“大太保”罗方、“二太保”薛亮路经此地,于六月二十四日将48万两银子送到京城长安(古代此山是登州府至长安的主要交通要道),便议谋劫王杠。他们精心组织,周密策划,怎样埋伏,怎么劫,怎样隐藏都做了详细的安排。布兵、设卡,下绊马索,挖陷坑,就盼着六月二十四日这天早点到来。
转眼间六月二十四日来到了,探子来报,王杠的队伍来了。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便听到山道东方一片马铃声,还有车轱辘声。程咬金吩咐手下隐蔽起来,等队伍来到大山隘口时,程咬金手拖一把大斧子,如同天神下界一般,立在道中间——这就是所谓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本是一霸天,专门劫财不要砖,你想要从此路过,快快留下买路钱!”那声音好似晴天霹雳,震得地动山摇。罗方、薛亮急忙应战,他们根本不是程咬金的对手,三斧下去,纷纷败下阵来,其余的士兵个个吓破了胆,跑的跑,逃的逃,抵抗的被绿林好汉砍得肉飞血溅。这次劫王杠,不仅获银子48万两,还有珊瑚、翡翠、珍珠、玛瑙等奇珍异宝。
程咬金、尤俊达知道自己犯了大罪,此地不宜久留。程咬金吩咐士兵把劫来的王杠除留下部分外,其余的连夜秘密地埋在了这座深山里,从此远走他乡,给人留下了千古谜案。这座山被后人成为“大架山”,从此美名远扬,至今仍有一些人梦想发财,进山探宝,但皆无所获。
不过近来的研究证明,程咬金筑起的点将台很可能是古人的墓冢。考察所知,古墓呈南北排列,南一座,北三座。南部有一处名为“点将台”,实为一座较大的封土墓,南北约15米,东西约5米,高约2米,封土内夹杂诸多春秋时期的陶片,疑为取遗址土封填。北三处称“三官家”,可辨认出封土墓的迹象。
程咬金晚节不保,辞官回家善终 另外,还有一个传说,说张士贵曾打算害大臣刘文静的儿子。程咬金一怒之下,把张士贵打了一顿,还救了刘文静的儿子,于是二人成为仇家。
据说程咬金高寿,活到了一百多岁,关于这位人物的死法,小说上也众说纷纭,但民间一般流传说他是“笑死的”。
关于程咬金“笑死”的传说共有三说:
其一:程咬金使用的是斧头,大家都知道的。有一次在战斗中,他与敌方主将单挑,结果敌方落败,骑马就跑,程咬金在后面追赶,就是追不上。程咬金情急之下,将手中斧头掷出,但是斧头又跟回旋镖一样飞了回来。程咬金接住斧头,大声说:“老子征战一生,到如今才发现这是宝斧,哈哈哈哈哈……”结果,从马上坠落,当场死亡。
其二:传说,程咬金是文土星下凡!死在无土山。有一年打仗,朝中没有武官押运粮草,就剩下程咬金一个人了,只好去,半路上有人截粮,他让车队先行自己断后。他上到一棵大树上,等坏人来了把斧子一扔砸死好多人,他高兴地大笑,树枝折了他掉下来摔死了。
其三:薛刚闯了祸,连累薛家满门抄斩,还立了铁丘坟。只有薛刚和樊犁花逃过一劫,后薛刚反唐,为薛家平了反,程咬金一高兴,在那狂笑,一口气没上来,就笑死了,他儿子一看父亲死了,很伤心,哭得一口气没上来,也死了。就这样笑死程咬金,哭死程铁牛了。
不管怎样,说程咬金“笑死”,反映了老百姓对这位英雄人物的喜爱,但实际上,程咬金只活到了七十七岁,而且他的死跟自己晚节不保有很大关系。
据《旧唐书》记载,程咬金晚年带兵征讨西突厥,唐军至恒笃城,有胡人数千归降。副手王文度说:“这些人等我们离开,肯定又会反叛,不如全部杀掉,还能得大笔资财。”前军总管苏定方切谏:“这样干我们自己倒成贼了,怎能称得上是为国伐叛!”程咬金默许王文度。几千胡人被杀得干净,王文度“分其财,独定方不受”,史书虽未明讲程大将军也贪财宝,但“独定方不受”,已表明程老自己肯定也分了一大份儿。回师以后,事情败露,程咬金因逗留不进及不努力追敌,减死免官。程咬金晚节不保。虽然不久又被朝廷起用为刺史,毕竟气短,程咬金上表辞官。
麟德二年二月七日(665年2月27日),程咬金在怀德里家中去世,享年七十七。李治下诏追赠骠骑大将军、益州大都督,陪葬于昭陵。谥曰襄公。同年十月十一日葬于九嵕山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