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半岛记者 刘雪莲
运动夏令营、国学夏令营、科技夏令营、军事夏令营、国际探险夏令营……这个暑假,很多家长的朋友圈被各类夏令营刷屏了。能玩、能学、能长见识的夏令营,虽然动辄四五千甚至上万元的费用,但仍受到不少家长青睐,因为对于大多数双职工家庭来说,两个多月的漫长暑期,孩子实在无处安放。
不过,今年8月份爆出的北京某知名少儿运动训练机构教练在夏令营骚扰女学员事件,却让大热的夏令营蒙上阴影。记者调查发现,在朋友圈里发信息就能办的“无门槛”夏令营,确实存在各种隐忧。
■现象
申请参加热门夏令营
提前四个月还担心被拒
“孩子班里差不多一半的孩子都参加了各种夏令营,国内外的都有。”陈女士的女儿是青岛市南区一所小学五年级学生,这个暑假,她的朋友圈里就没断过各种夏令营的消息。
“我女儿也参加了一个夏令营,两个周,我也不能跟着,想孩子了就看夏令营发来的照片。”陈女士说,很多和她一样的家长都是看照片熬过孩子不在身边的日子,大家还把孩子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互相交流。
陈女士说,孩子们参加的夏令营丰富多彩,国内的有军事类、国学类等专业夏令营,也有综合户外夏令营；国外的则有户外探险类以及名校夏令营等。“夏令营时间一周到两周不等,费用都不算低,四五千算便宜的,欧美夏令营基本都在三万以上。”
一些热门夏令营虽然价格不菲,但是颇受家长追捧。一直对国学很感兴趣的朱先生,五六年前就看好了苏州一个有着浓郁国学特色的国际夏令营,但当时孩子还小,一直未能成行,今年暑假,11岁的女儿终于如愿参加。
“提前4个月就开始给孩子网上预约申请,学校需要审核,通过后才能交费,不是所有申请的孩子都能去。”朱先生告诉记者,12天的夏令营,费用近万元,但是从孩子的反馈来看,确实很值,第二次参加这个夏令营的孩子比例很高,有些孩子甚至已是第五次参加了。
■事件
男教练骚扰12岁姐妹
给寄宿夏令营蒙上阴影
火热的夏令营,在今年8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8月初,暑假过了一半,网上爆出的一则寄宿夏令营里男教练骚扰12岁双胞胎女学员的消息,引起了家长极大的关注和不安。
北京一家在全国拥有53处门店的少儿运动体能培训机构,暑期举办寄宿制夏令营,每期7天。就在7月末的一期夏令营即将闭营之时,一名今年刚大学毕业的男教练,骚扰了一对12岁双胞胎姐妹:先是凌晨3点坐在姐姐床前摸孩子的脸,孩子醒了带去楼道聊天两个小时,第二天又把妹妹带到监控死角亲了她,还要求孩子把住址发给他……夏令营结束后,姐妹俩偷偷聊起此事时被家长得知,连夜报了警,该机构在压力下开除了涉事教练。
气愤不已的家长将此事发布到网上,一时引起轩然大波。而该机构CEO一句“教练已经开除,公司也是受害者”的言论,愈发激起民愤。很多本就不放心孩子参加夏令营的家长,提到夏令营一时“谈虎色变”。
事件爆发约两周后,8月13日,该机构在自家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了最终处理结果及整改措施:公司CEO在夏令营活动中管理不善,及事后发表不当言论,被停止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公司向受害人家长给予正式道歉,并承诺为避免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永不对外谈论事件及细节；停止了正在进行的所有户外营地类项目；停止所有孩子离开家长单独过夜的项目；全员重新学习妇女儿童和青少年保护法规……
朱先生女儿参加的夏令营活动丰富,虽然花费近万元,但感觉很值。
调查
夏令营名不副实
各类隐患问题不少
北京的夏令营骚扰事件随着涉事机构的最终处理渐趋平静,但记者采访发现,假期里各类夏令营存在的问题真不少。
市民刘女士给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报过一个童子军夏令营,发起方是一个旅行机构。孩子跟着该机构出去玩过两次,印象还不错,于是当这家机构在QQ群里发消息说要组织一个夏令营时,刘女士便毫不犹豫地给女儿报了名,还介绍了两个朋友一起参加。而女儿对于夏令营的反馈,则让刘女士深感自己当时的决定太过草率。
据刘女士介绍,夏令营租借了青岛某民办高校的校舍,女儿的宿舍、卫生间地上全是烟头,因为卫生条件太差,孩子们都趁户外活动时去外面的卫生间方便。孩子们的宿舍是上下床,刚入住时,床的护栏是靠墙的,小梯子也在靠墙一侧,孩子们只能踩着桌子上下床,住在上铺的孩子随时担心自己会掉下床。半夜,两名男老师进了女生宿舍,把床给调了方向。刘女士女儿所在的那个队,夏令营进行到一半换了教练,理由是家里有事儿,而孩子表示新教练特别凶。
此外,夏令营除了户外军事训练,还安排了一些室内学习各种绳结打法、航模组装等活动,但这些活动就在阶梯教室里,一百多个孩子一起参加,坐在后面的孩子根本看不到老师的演示,也没人关注。
“我们家长后来才知道,这次夏令营,这个旅行机构其实主要就是提供人,夏令营都是和别的机构合作的,很多环节都存在问题。”刘女士说,机构为夏令营专门建了个群,群里家长们各种吐槽,结果夏令营刚一结束,这个群就被解散了,而以前旅游时组建的群都保留得好好的,随时发信息。
一些价格不菲的出国夏令营也并不能让人满意。个别所谓的欧美名校夏令营,实际就是带着孩子逛校园,根本没有更深入的交流。而这两年非常火爆的泰国夏令营,快要成了中国孩子专场。一位家长吐槽说,班里15个孩子,有13个来自中国,还有两个是韩国孩子,而且参加的孩子英文水平都一般。
招生主要靠朋友圈
监管基本是空白
一位教育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孩子放暑假,有些家长就问我们能不能办夏令营,我们联系好场地就办了。“我们没办什么手续,也不知道去哪儿能办手续,就在朋友圈里发广告,然后家长们介绍给家长,凑足了两期的人。”这位负责人坦言,自己了解到的不少规模不大的夏令营,都是这样办起来的,主要靠朋友圈宣传,家长们互相介绍,“夏令营质量好不好,只能凭良心,而且因为和平时上课相比,夏令营学生比较多,很多时候需要临时请人帮忙,有时帮忙的人确实会不太靠谱。”
小型夏令营很多靠发朋友圈招人,规模大些的夏令营,会有比较密集的对外宣传,但在资质问题上,也会更多强调“洋资质”。比如今年暑假在青岛大火的一家夏令营,就宣传自己是ACA美国露营协会、ICF国际夏令营协会两所全球权威营地机构的正式会员,其资质、运营体制、管理监督体系、师资、营地配套等各方面均被充分肯定。
记者采访获悉,目前的夏令营举办单位复杂多样,旅行社、培训机构、教育公司甚至托管班都能办夏令营。大多数夏令营都是又要带着孩子玩儿,又要带着孩子学习,但是旅行社只有旅游业务资质,教育机构只有培训资质,而有些办夏令营的机构,则既无旅游资质,也无培训资质。一些夏令营不用任何审批就能启动,诸如师资、活动安排等环节,根本无人监督。而现在的夏令营又多打着锻炼孩子的旗号,需要孩子封闭参加、家长不能跟随,因此夏令营到底如何,就处于一种“真空”中,除非有恶劣事件爆出,才能被社会知晓。
“现在好的夏令营,市场太大了。”一位培训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两个多月的暑假,对于一般双职工家庭的孩子来说,很多不是跟着老人整天沉迷于电子产品,就是上辅导班继续困在课堂上,而好的夏令营能在实践中让孩子边学边玩,这是很多家长期待的。“我们今年也办了个夏令营,但基本是针对内部的孩子,没对外宣传。”这位负责人表示,夏令营市场会越来越大,他们希望可以有相关部门出面来规范这个市场,提出明确要求,“那样我们就可以按照要求来,通过审批后可以大大方方宣传,家长也能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也可以把规模做大。”
[编辑: 刘晓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