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回顾 2014年10月22日,在山东路港澳大厦正门前,环卫女工刘彩娜抱着发烧的女儿婷婷,在路边打吊瓶。因为只是个临时替工,她并没有请假。而这一幕触动了许多人,刘彩娜一时间被称为“
吊瓶妈妈”。信报报道后不久,环卫公司跟刘彩娜签订了正式合同,刘彩娜成为了一名正式的
环卫工人。
婷婷刚刚过完五岁的生日。如果没有亲眼见过,很难想象出她躲在妈妈怀里,在马路边打吊瓶时,会是怎样的可怜模样。而见到健康的她,才知道她是如此活泼可爱,甚至有些调皮,却惹人喜爱。
刘彩娜没想到,因为一个自己觉得理所应当的举动,本来贩卖水果的她,成了一名正式的环卫工人。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生活似乎是没变,似乎又是变了。
女儿是家里的小公主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穿过废品堆,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走进刘彩娜的家里,记者心里还是有些吃惊。这个不足20平米的狭小空间,比想象中还要破旧。暗暗的白炽灯,无法完全照亮屋里的每一个角落,而炉灶里燃烧的木料,散发出看不清的烟雾,有些呛人。为了利用空间,床的上方搭着架子,存放了不少的杂货。
家里每一件物品,给人的感觉都是暗暗的。唯有墙上贴着一张崭新的奖状和桌上装着生日蛋糕的盒子,显得格外亮眼 。这两样东西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刚刚满五岁的婷婷。
奖状上标注的奖项很有意思,“好孩子”;在刘彩娜和其他人看来,婷婷确实是一个好孩子;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在父母眼里,女儿依旧是这个家里的小公主。
婷婷并不认生,见到记者后,就主动凑了过来,红扑扑的小脸蛋和一声清脆的“叔叔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夸奖她。而几分钟之后,我们就玩起了互相挠痒痒的游戏。但是小孩子毕竟不好哄,她不时要爬上桌子玩耍,或是想拿记者的相机。婷婷又穿着鞋子爬上床,刘彩娜忍不住大声说几句,而眼看小孩子眼泪要下来,刘彩娜又一把拉进怀里,给她取出彩笔和图画本,哄她不要哭出来。刘彩娜跟记者算过很多次账,收入不高,东西却不便宜,“她经常要吃零食,喝饮料,都得给她买。”记者并没有从刘彩娜的言语中听出任何责备。
今年要留在青岛过年 刘彩娜和丈夫老冯,从河南老家到青岛来打工,已经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时间,有了两个孩子;而老家里,老冯和刘彩娜的亲戚们,日子过得还算安定。按照往年的习惯,俩人会带着孩子回家过年,在老家呆个一二十天,“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家常,吃个团圆饭。”刘彩娜简单地形容道。
而今年,因为刘彩娜已经成为一名环卫工人,工作性质决定了她每一天都必须到岗 ,不论刮风下雨,更不论逢年过节。所以一家人决定,留在青岛过年。“老家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过完年,如果不得不回老家一趟的话,再请几天假吧。”虽然不说,但是老冯和刘彩娜应该都是想家的。
她不健谈,为了招待记者,努力回忆之前采访时的情景,好让气氛不那么冷清。但是接到自己二弟的电话后,她却说说笑笑,直到十几分钟后,老冯提醒她节约电话费的时候,才挂断了电话。随后,她像换了一个人,跟记者聊起父母,聊起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再说起其他话题后,她又显得很腼腆。
而老冯虽然一边跟记者算回家的车费有多贵,一边却又露出一些坚定 ,“过完年看看情况,回家,不行就让她请几天假。”
刘彩娜是个尽职尽责的环卫工人,不只是因为过年,她也心甘情愿地守在工作岗位上。她所负责的路段大约有四百米,每到上班时间,她就没有离开过这四百米。记者再次来到她负责清扫的路段时,她还是坐在当时抱着婷婷打吊瓶的椅子上,她告诉记者:“单位要求俺们,不能离开自己负责的路段。俺平时清扫一遍路段后,就坐在这歇歇,碰见下雨就跑到公交站的亭子下面。”
天气恶劣的时候,有的环卫工人会跑到附近超市或商店里休息,但是刘彩娜从来没有。有人因为清扫道路不够干净被罚过款,但是刘彩娜从来没有。说起这些,老冯乐呵呵地拿出一瓶醋,跟记者说,“她工作认真,打扫得特别干净,这是单位领导专门奖励给她的呢。”瓶盖还没打开,老冯和刘彩娜笑了起来,挺神气的。
在做环卫工之前,她做过许多工作 ,都难以跟正式俩字挂上钩,“在建筑工地收集过废铁,卖过苞米,贩过水果……”她没想到 ,有一天会成为正式工。挺好,这是她对现在工作的唯一认识。每月会有近1700块钱的工资拿到手,而为了过年,单位已经发放了两箱牛奶作为福利,“过几天说不定还要发一些年货,让我们好好过年。虽然没有休息日,但是如果有事或者生病可以请假,周围的同事和领导对我也都挺好,现在真的挺好。”
依旧梦想回老家盖新房 记者在刘彩娜家中采访时,恰好遇到有公益慈善组织的志愿者来看望这家人。放下慰问品,志愿者们一阵寒暄后,询问刘彩娜和丈夫目前有啥困难,还缺什么。这对朴实的夫妻除了感谢,啥也说不出。在记者看来,这家人缺的物质产品,似乎还有很多。 虽然来青岛打工十几年了,但是老冯说俩人并没有攒下钱,他把原因归结于是带着孩子。的确,孩子的花销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负担比较重。一笔简单的账,老冯和刘彩娜俩人跟记者算了好几遍,“房租每个月450块,水电费50块,女儿上学每个月550块,这些加起来就1050块了。”老冯在建筑工地做零工,收入多的时候,每天最多也就100块,少的时候可能只有四五十块。
一家人住进这间破旧的小房子,已经有三年多了。而谈起老家里的住所,老冯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只有三间瓦房,屋里基本没啥像样的家具,回老家不重新盖新房子的话,是不行的。”除了三家瓦房之外,两人在老家还有两亩一分田。田已经包给了其他人,每年的租金只有五六百块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刘彩娜觉得,在老家盖起新房子,怎么也要花20万。“两年前,安装个新的大门要3000块;现在雇个小工,每天工资都要170元呢。”她心里,好像一直有本清清楚楚的账。
刘彩娜是家里的老大,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没有上过学,付出了很多。而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她也一直在努力的工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满足兄妹俩的要求。大多时候,孩子们的要求,其实只是一包五毛钱的干脆面。刘彩娜觉得,总有些地方对不住孩子,让他们受了苦。
“生活不易,好好珍惜呗。”在采访快结束的时候,刘彩娜又说出了这样的感悟。是的,生活不易,但总归在慢慢变好。
文/图 城市信报/信网记者 任加禄
突然成为了一名正式环卫工人 ,生活稳定了,领导和同事对俺都挺好的,俺挺满意的。以前日子过得苦一点,没攒下多少钱,以后想在老家盖新房子。
——刘彩娜
(来源:半岛网-城市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