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青岛九中即将搬迁的消息传来,同时一本名为《卫礼贤与近代青岛新式学校教育研究》(青岛本土学者翟广顺著)的著作也出现在书市。这些都把我们引向了一所百年名校——礼贤书院。1900年,这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中学成立于胶州路的民房里,它先于北京大学的前身京师大学堂(1904年)和清华大学的前身清华学堂(1909年),为我国最早建立的现代中学之一。“君子所履,礼门义路。见贤思齐,德馨永沐”,四句话镌刻在九中校园“礼贤中学校”门楼内的石碑上,几句话,字数不多,意境深远。采访中记者发现,一所学校,被悠久历史文化装满,带着这些饱满生动的记忆,足以滋养一生的情怀,传递给每一位学生。龙应台说“人本是散落的珠子,随地乱滚,文化就是那根柔弱又强韧的细丝”,两者相连才能串成珍贵的项链。本期,我们从卫礼贤时期的礼贤书院谈起,跟随传奇人物,挖掘传奇故事。
三人来青求学,促成百年名校
时间:1900年~1902年 在开办礼贤书院之前,卫礼贤有过一段时间的困惑。1899年5月12日凌晨4时,当时的理查德·威廉以同善会传教士的身份“带着对于目的地的无限期盼”,踏上了青岛的土地。“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十字架福音在帝国刺刀的保护下带给了胶澳太多的恐怖。他意识到,他接续的不仅仅是花之安的使命,而且是花之安、安治泰这一代在华传教士传统的终结。”翟广顺先生告诉记者。作为青岛本土学者,翟广顺的三本作品《20世纪30年代青岛教育界作家群研究》《旅寓青岛教育名人现象研究》《卫礼贤与近代青岛新式学校教育研究》都关注在青的历史文化名人,卫礼贤是他新作的主角,也是他近20年的研究成果。
最终,理查德放弃了传教士的职责,转而,办一所培养新式教师为目的的“准师范”新式学堂。1900年,理查德完成了两件人生大事,第一,将远在德国的妻子萨洛莫接到上海完婚,两人于5月12日来到青岛,正式更名为“卫礼贤”“卫美懿”;第二,开办礼贤学校。就像从传教士转变为办学者一样,卫礼贤开办礼贤中国学校是“被迫”的。“受义和团运动的影响,来青岛暂避的潍县文华中学谭玉峰、谭岳峰兄弟与王真光3人成为卫礼贤来青岛办学招收的第一批中国学生”,翟广顺的描述也被卫美懿写进了回忆录里,一天,两个中国学生跑来请求卫礼贤教他们德语,卫礼贤“就开始给他们上课了,一开始是在我们的起居室上课,后来就增加到了14个学生”。于是,在这年夏天,卫礼贤自言在青岛生活的“新的起点”就是因陋就简地在自己的寓所办起了一所“德华神学校”。
德国人办中国学校,这在当时的青岛绝对可以成为新闻。“孟冬时节,因前来求学的人数不断增多,卫礼贤便在胶州街(今胶州路)租借了几件民房做教室。卫礼贤、卫美懿夫妇自任教师,办学经费则由同善会承担”,翟广顺告诉记者,“1901年春,学生增至21人,‘以书室湫隘,难容多数学生,适同善教会置有地址一叚在青岛胶州街柏林会教堂旁’,遂经过允许,‘于小鲍岛东山建讲堂、宿舍数十间’,6月20日,礼贤书院正式开学。卫礼贤自任监督,聘周书训襄理校务”。当时,卫礼贤创办这所学校的目的就是期望在学子毕业之后,可以分配到青岛的各个乡村去,为所有的“蒙养学堂”做教师。此时,学校的中文名字为“青岛礼贤书院”,在九中校史馆里,还保存着全称印章,而它的德国名字则叫“普通福音新教传教协会高等男童学校”。
巢已筑,凤纷至。
1902年10月,卫礼贤的礼贤书院已形成一定的办学规模,学生增至5个教学班。据胶澳官方备忘录记载,礼贤书院“已有学生近70名”。“一个可喜的现象是,来自中国官宦家庭的学生越来越多。课程由3名徳籍教师和5名华籍教师担任,学校的教学计划不断扩大,课程延长为7年”,翟广顺说。学生络绎不绝,校舍又开始“捉襟见肘”了,以至于学生报名开始遭到拒绝。卫美懿回忆说,胶州街的校舍“已经显得不怎么符合要求。学校不仅不能满足不断增长的学生的需求,而且位置在交通拥挤的喧嚣的大街上”。鉴于此,“在我们住的房子旁边”“建一所大点的且以后能扩大发展的学校”十分紧迫必要。
新校中西合璧,内部曾起波澜
时间:1903年~1913年 “这是一所中国式的学校,包括它的建筑布局。学校的房屋各自封闭,并以著名的中国建房风格结为单独的院落。踏入正门,可以看到一个正方形的院子,四周被教室包围起来。与此相连的东院面积较大,里面设有学生宿舍。高年级学生拥有独立的宿舍内院,位于校南。西校区建有一座专供低年级学生住宿的四合院。宽大的中心校院是一片正方的场地,四周围有低矮的排房,一条约5米宽的过道从中穿过,并由此通向前院……”,卫礼贤与妻子卫美懿在《我们在青岛的学校》中这样描述礼贤书院。
我们可以从今天的遗址中,找寻到昨天的故事。走在九中校园内,虽然卫礼贤夫妇描述的校舍大多已经拆除,但从留下的礼贤楼和一比一复制的礼贤中学门楼中,还可以窥见当年的建筑风格。保存完好的德式建筑掩映在树木当中,一条义路通往中式门楼处,恍惚间,似乎一下子跨入老照片中,来到历史上的礼贤中学校园里。
时光流转到1903年,对于这对来自异国他乡的德国夫妻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年,这年10月,书院新校舍在大鲍岛教会山(今上海路一带)落成,这所学校也得到了“中国方面的大力支持”。当年的礼贤书院的新校舍,明显带有中国特色,黑瓦、黑墙,四合院,加上筒瓦、楣川、雀替、额枋,飞檐上飞人走兽俱全。“建筑上的拼花木架构、木制廊檐、饰有各种窗的山墙和铺着德国牛舌头瓦的重檐式屋顶等处,又透视出一种中西文化的交融特质”,翟广顺说。和建筑的中西合璧一样,卫礼贤也实行了中西合璧的教学方式,中德两国老师教学。卫礼贤除了自任监督(校长)外,还教授德语课程,并担负解剖学和天文学的教学。1907年1月12日,第一届学生毕业典礼(毕业生3名)隆重举行,让学校声名日隆。
到1914年,日本入侵青岛之前,礼贤中学的发展还算顺利,只是,在学生中发生的“骚乱”险些让卫礼贤的努力功亏一篑。
1906年,“礼贤书院的一名学生因外出时对街头巡逻的德国警察‘不够恭敬’而遭到了殴打,并被处以3美元的罚金”,翟广顺介绍,当时学校一片哗然,本期望卫礼贤能帮忙讨回公道,没想到卫礼贤态度并不明确,学生决定罢课。卫美懿清楚记得,“突然有一天,所有的学生都离开了学校”。翟广顺根据资料猜测卫礼贤使用了刚柔并济的方法才平息此事。
这次罢课耽搁了卫礼贤的休假,让他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1907年10月,卫礼贤补休假期,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又发生了“完全无因的骚乱”,最典型的是,礼贤学生公开反对学校聘任神学硕士威廉·舒勒。此事甚至闹到了济南府,最终,以撤销舒勒的职务而告终。1908年秋,卫礼贤返回青岛,学校组织学生前往码头迎接,结果学生又与德国巡捕发生冲突,让卫礼贤感受到了“令人担忧的气氛”。在翟广顺看来,这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件,是受到了陈干震旦公学的影响。一系列的运动使得学生从100名减少为60名。但经过改革教学计划,设基础初级部等方式,学生又增至86名。
一切逐渐归于平静,礼贤书院在卫礼贤的广交好友中迅速发展。1913年,卫礼贤创办“尊孔文社”,并于第二年在书院东院创建“藏书楼”,成为青岛第一个现代图书馆,也是中国早期图书馆之一。
遭遇战火停课,复校困难重重
时间:1914年~1930年 “1914年,日德青岛之战爆发,坚守在青岛的卫礼贤经历了平生以来最恐怖、最真实的战火洗礼。”,翟广顺说。
翻看卫礼贤的日记和卫美懿的此时回忆录,处处散发着紧张的气氛,“铁路上的拥挤杂乱简直无法形容”,“他需要从早到晚尽量用友好客气的方式帮助疏散聚集在一起的逃亡民众”,“自8月5日起他便开始帮助我们的教师和学生撤离青岛”。最终,卫礼贤在青岛开办的两所男女学校(女校为淑范女校),只有“一位中国同事高天元留下了”。8月下旬,卫礼贤与中国红十字会会长吕海寰协商筹建青岛红十字分会,作为理事长,卫礼贤将同善会医院和礼贤书院西偏房作为伤疗病所。日军的狂轰乱炸,让学校遭到重创,卫礼贤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我们的房子也没能逃离被炮击的命运,一枚炮弹炸飞了学校屋顶的一角”,“我去学校那边看望大家,在前厅的一个角落的血泊里躺着一个学生,远处又是一个伤得似乎更重。我走向礼堂,无助的人们聚集在那里……”
最终,战争以德国失败告终,1915年,卫礼贤组织恢复礼贤书院的教学楼和宿舍,当年3月,书院复学,50名学生报到。
如果说此时的卫礼贤已经心力交瘁,那么让他更为头疼的则是学校经费问题。由于同善会经费中辍,教职员仅仅只能拿一半的薪水。终于在1916年,得到了青岛总商会的经费补助,第二年支持不下去,不得不向隋石卿借私款,直到1918年青岛特别高等专门学堂停办,书院分得四分之一经费,才还清隋石卿的债务。在这期间,卫礼贤在“与狼共舞”的情况下,还做了最后的反抗,据翟广顺介绍,在复学时期,礼贤书院曾添加了日文课,卫礼贤本以为此种妥协可以得到资助,没想到对方仍然横加刁难,支领经费颇费周折,于是卫礼贤毅然决定停授日文课,为青岛教育保留了一片净土。
正在“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周馥四子、北方著名实业家周学熙伸出了援手,“捐助常年经费”,真可谓“雪中送炭”。周学熙为什么如此大手笔?这还得从1902年底说起,当年,时任山东巡抚周馥首访青岛,由于卫礼贤此前曾拜访过周馥,争取书院学生参加山东大学堂考试资格,两人相谈甚欢,所以周馥应邀参观礼贤书院,学生们的文章深得周馥的欢心,当场“奖励了150美元给同学们去分”。自此,二人成为挚友。“周馥的礼贤书院之行开启了周家与卫礼贤家族几代人的友好,持续了大半个世纪”,翟广顺说。
基于这种感情,周学熙拯救了礼贤书院,1919年,书院更名为“青岛礼贤甲种商业学校”,学制3年,劳乃宣为监督,高天元任校长。
1920年,身心俱疲的卫礼贤告别了已经生活了超过20年的青岛,回到德国。在1924年,礼贤中学改为“青岛私立礼贤中学”后,当年7月,卫礼贤曾专程来到青岛,与礼贤中学同人话别。1930年3月1日,卫礼贤在德国图宾根病逝,将生命永远定格在57个年轮上。消息传到青岛,时任校长刘铨法带领卫礼贤过去的同事,在礼贤中学礼堂用中西合璧的形式布置了灵堂,数不清的鲜花和挽联似乎让“整个世界泛起了悲痛的波澜”。
礼贤精神延续,“学脉”“血脉”传承 那写着结局的巷陌,有一条通往开始的路径。礼贤中学的传奇仍在继续。
以后的礼贤中学,在经历社会动荡中也曾短暂停课,在人事更替中也有质的飞跃,只是,来到学校,走进礼贤楼,迈进校史馆,记者发现,卫礼贤的办学精神仍在传承。
2015年5月份,学校党委副书记侯芸接待了一批特殊的来客,他们白发苍苍,老泪纵横,这次聚会的主题是60年再相逢,从入学到分开,60年的九中老校友在这里相见,参观老校,追忆青春。侯芸告诉记者,类似的客人每年都有,她也感同深受。作为九中毕业生,她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母校任教,之所以对母校如此执着,一方面是因为爷爷、父亲、丈夫都是九中学生,更重要的是学校里“见贤思齐”的学风传承像风筝一般,一直牵动着她的心。在她看来,这不但是“学脉”的传承,也是“血脉”的传承。
侯芸告诉记者,每个进入九中的新生第一堂课便是参观校史馆,学习校歌,从入学第一天起,礼贤精神就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学生可能进来的时候因为考学,离开的时候肯定会打上深深的礼贤烙印。”学校不仅“循校友足迹,扬礼贤精神”,而且“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开办两大语言体系的教学,“除中国传统文学外,还选修6门外语,作为选修中的必修,必修中的选修”。侯芸说他们培养学生的目标是“中国心灵,兼爱天下”。
在九中,还有一位教师,名叫雷惠芝,今年54岁,而她与九中的缘分开启于13岁那年,“我小学在普集路小学上的,按说应该分派到28中,但小学老师认为九中文化底蕴厚重,就托朋友让我上九中,1975年开始我上了九中,初高中共6年”。刚开始是“文革”后期,实行“半日制”,剩下半天忙活学校事务,雷惠芝一直是学校的学生干部。高中毕业后,雷老师考上青岛师专,还没毕业,就被九中的老师给召唤回来了。40年的时光里,30多年都是在九中度过。
光阴还是那样,有增无减,草木依旧长青,只是人儿已不再年轻。青丝变白发,雷老师仍坚持在班主任的岗位上。从初中时的懵懂,到高中时的青春,再到如今将家庭(雷老师的女儿也是九中毕业,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今年27岁,供职于青岛市北司法局)和事业都献给了九中,雷老师用实际行动践行着礼贤精神,“身在其中,学在其中”,她说。
撰文/记者 张文艳
校友录 名人眼里的母校 在九中校史馆里,展示着百年英才,“他们使礼贤的星空更加灿烂”,赫赫有名的列表中,有国学大师王献唐,也有电影艺术家崔嵬,更有八大院士熠熠生辉。在数十位名人中,记者联系了3位著名的校友,他们分别是中国昆曲泰斗丛兆桓先生、青岛文史专家鲁海先生和著名诗人纪宇先生,礼贤中学(后改名为青岛九中)对他们而言,是日后事业的起点,这段中学生活使他们终生难忘。
同学曾把校长气哭
讲述人:丛兆桓 简介:昆曲大师,出生于1931年,著名实业家丛良弼之孙。1943年到1949年在礼贤中学读书,现居住在北京。
在丛兆桓的记忆里,礼贤中学的教育在青岛首屈一指,“各科课堂都请非常好的教师,不论文史地理或数理化,特别是高中分普通科与工程专科,每年可保送20名成绩优秀的毕业生免试进入上海同济大学。高中两年的毕业班曾在全青岛市的统考中连续包揽前三名”,丛兆桓骄傲地告诉记者,礼贤重视国学,每周的作文课,都必须用毛笔小楷誊清交卷,才允许离校;“礼贤的数理化都有相应的实验室,教师有瑞士的黎德尔博士,德国的苏保志博士,中国的孙方锡博士等。我们班有近四十位同学,出了不少精英”,丛兆桓先生还不时地同健在的礼贤同学聚会。
丛兆桓觉得,这一切,校长刘铨法功不可没。“刘铨法校长曾经说过,学校是教育学生长知识的地方,必须让学生专心学业。当时全市中学多事男女分校制,所以学校坚决不允许谈恋爱、交异性朋友,而且全校男生都是光头”,有一个细节丛兆桓记忆犹深,“在我们班进入毕业年后,曾派代表向刘校长请愿要求毕业班可留头发,结果把刘校长气得流下了眼泪”。
丛兆桓先生如今堪称戏曲界泰斗,艺术之源同样与礼贤中学不无关系,礼贤中学主办有话剧团,丛兆桓便和同学鲁海一起合作话剧,丛兆桓是当仁不让的主演。这为他走上艺术殿堂铺平了道路,不过,遗憾的是,“礼贤没有音乐课,我到北京考华北文艺工作团时,不得不临时请师恶补视唱乐理”,尽管如此,依然没有埋没丛兆桓的艺术天赋,他最终成为戏曲界耀眼的明星,女儿丛珊也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著名的演员。
日占时期唯一的净土
讲述人:鲁海 简介:青岛文史专家,出生于1932年,1944年到1947年在礼贤中学读书。
少年时代的鲁海还叫鲁约翰,学习偏科的他能够考上有名的礼贤中学成为江苏路小学的新闻,也成为了他日后的骄傲。至今他仍记得初入学校的场景,“我们学校的建筑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是逐渐发展起来的,共10来个小院,历年风格还不相同,我进去以后就像疯了一样地跑,不过经常钻到一个小院里就迷路了”。如今留在青岛九中的礼贤楼是卫礼贤的住宅,“过去那个楼不是学校,我们叫它东花园,学生不让进,拉警报的时候才捞着上里面去躲避一下”。由于是丛兆桓的初中师弟,所以鲁海先生也提到了校长刘铨法,“他非常有才,是注册建筑工程师,曾申请建礼贤土木工程学校,也就是青岛理工大学的前身”。不过在他的记忆里,他个子很高,比较严肃,不苟言笑,“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僵尸校长’”。当然,被起外号的不只校长,“语文老师叫‘甘地’,因为他个子不高很黑,经常拿教鞭打人;还有地理老师教得很好,所以叫‘地理王’,但他们的真实名字都不记得了”。
礼贤中学的成绩在当时也是引以为傲的,“抗战胜利后全市会考,6个年级第一都是出自礼贤”,这与礼贤的背景不无关系,“日本侵占青岛时期,在每个中小学里都派了日本顾问,其实等于他们说了算,要求学校学习大东亚共荣,学习日本文化。而礼贤中学当时是德国和瑞士(同善会出资)合办的,不受日本人控制,所以我们没有受到奴化教育”。不仅如此,他们还上了其他学校没有涉及的课程,“我记得当时发下课程表后,大家都很奇怪,怎么每个礼拜有三节自习课?结果一上课,发现是英文课”,因而,当时的礼贤中学文化课和英语课都优于其他学校。
鲁海先生记得礼贤当年学风自由。“学校的课外活动很丰富,组话剧团,办雅乐团,出《礼贤月刊》,建文学社……”,和丛兆桓一样,鲁海先生的文学功底也是从礼贤时期打起的,学校鼓励他在各大报刊刊发文章。三年后,鲁海离开了礼贤中学,考上市立中学,但这三年的校园生活成为这位八旬老人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
特殊年代的特殊经历
讲述人:纪宇 简介:青岛著名诗人,生于1948年,1964年入学,1967年毕业,“文革”期间曾停课一年半。
考上青岛九中应该说是纪宇与小学老师赌气,小学时代的纪宇就在九中的隔壁—— 上海路小学读书,临近毕业,他打算考九中,小学班主任听到他的志向非常惊诧,“就你还想考九中?”这句话让纪宇一下泄了气,既然老师认为他考不上干脆考个“9+1”吧,所以初中纪宇是在十中上的。三年后,回想起小学班主任的话,纪宇觉得不服气,“我为什么这么听他的?他说我考不上我就考不上?”纪宇发愤图强,1964年成功考取青岛九中。
纪宇上高中时期是个特殊的年代,三年高中他只读了一年半。“遇上‘文革’,学校里曾停课”。其实,和前面的两位师兄一样,纪宇的文学生涯也是从这所学校开启的,“我高中时期就经常在《青岛日报》副刊上发表文章,写散文、杂文,学校还在大会上表扬了我,并安排我和高三的学生一起筹备高考,当时我准备报考文科学校”。之后发生的事情让纪宇始料未及,也使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折,“文革”期间,停止高考。之后纪宇的人生轨迹是:先到《青岛日报》当编辑,20个月后,青岛市卷烟厂要扩大生产,他又被分配到车间做壮工,5年后才调到青岛市文化局,从事戏曲戏剧研究,直到今日成为青岛市著名诗人、文化学者,并致力于中国的文物保护事业。
在纪宇看来,基础都是在九中打起来的,卫礼贤的事迹一直打动着他,“学校里有着较好的学习传统,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认真读书学习,但不要死读书,灵活运用所学的知识,是我在学校里学来的最宝贵的学习经验”,所以,即使时代让纪宇的文学道路曾经崎岖,但他最终没有放弃最初的梦想。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