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上旬，青岛海关宣布在今年8月26日与山东海警联合开展的 “青岛利剑1606”专项行动中，成功打掉一个大规模走私成品油犯罪团伙，涉案成品油合计4万余吨，案值2亿元。昨日，记者详细了解到了本案破获始末，犯罪团伙昼伏夜出，采用“蚂蚁搬家”式的方式不择手段牟取暴利，还用上了接头暗号和联络暗语以掩人耳目，并订立攻守同盟……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真实地出现在这次成品油走私案中。
摸排
渔码头经常半夜灯火通明 今年8月初，青岛海关缉私局接获海上走私成品油线索，乳山市某非设关码头有走私成品油嫌疑。按照今年4月青岛海关缉私局与山东海警联合签署的 《打击海上走私联系配合办法》，青岛海关缉私局与山东海警展开线索摸排。“我们的民警通过实地侦查发现，这个渔业码头渔船众多，极易隐蔽，犯罪嫌疑人基本都是昼伏夜出，侦查难度非常大。 ”青岛海关缉私局工作人员介绍说，为了不打草惊蛇，侦查人员兵分两路，一路着便衣，重点侦查该码头，一路根据获取的线索，与山东海警部门联合海上查缉。民警侦查后发现，这个码头经常后半夜灯火通明，偶尔会有不明身份的中小型船舶靠泊卸油，存在重大走私嫌疑。
侦查
走私船暗语联络接头用暗号 根据侦查得到的线索，民警决定顺藤摸瓜，跟随船只出海侦查，但是并不顺利。“走私团伙在近海会使用多部非实名的手机进行联络，很多手机都是一对一地专用，用一次就销毁，而且不断更换手机号码，逃避侦查。”缉私民警介绍说，这种电影里才会看到的反侦查手段真实再现，而且走私船只每次出海都会关闭船上的自动识别系统，以此来逃避跟踪，民警通常只能凭借肉眼和望远镜在茫茫大海上搜索、观察、跟踪嫌疑船只，非常吃力。
“到了远海，走私团伙就采用船上的单边带电台联络，联络时通常都会用暗语、隐语，而且经常更换频率，很难被发现和破解。 ”青岛海关缉私民警说，走私团伙用“大象”指代从境外运油到公海停泊等待卸油的母船，用“中巴”指代负责从“母船”到近岸小型驳船之间过驳成品油的中型油船。 “中巴”出海前随机约定四位编号作为与公海供油 “大象”之间的电台联络号码，全程关闭船舶通讯识别系统以逃避侦查。在船只靠近驳油前，走私团伙还会先核对接头暗号，通常不同的“中巴”会有不同接头暗号，而且经常更换以防被破解，有的“中巴”甚至采用过一元面值的纸币作为接头暗号，“大象”只有见到正确的暗号才会卸油。
收网
走私犯要转移走私地点 通过多日陆海侦查、集中摸排等一系列工作，青岛海关缉私人员掌握了有走私犯罪前科的王某某、翁某某等组织人员、雇佣船只，海上偷运走私成品油进境的大体脉络，专案组制定行动计划准备收网。然而，就在离既定的收网时间还剩下几天时，变故突然出现，专案总指挥部获知，由于海上打击成品油走私力度加大，该团伙极有可能转移走私地点。“一旦转移，大量走私证据可能被转移或者销毁，收网计划也将流产，所有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海关缉私人员介绍说，面对这一突发状况，专案总指挥部果断决定改变原定计划，提前收网。
突然改变行动计划对警力快速集结、通信保障、侦查布控等环节提出了极大考验。参与行动的警力分散在全省六个地市，想要短时间完成集结，难度很大。但是，从8月26日上午10时发布集结命令，到下午2时，70名干警全部集结完毕，仅仅花了四个小时。行动当天，天公也不作美，海上天气突变，风力达8级，这种天气状况下走私船只是否仍然继续活动，不得而知，给海上侦查、抓捕行动带来极大挑战，能否在海上装卸、偷运成品油时人赃并获更是难上加难。民警到达原先掌握的走私船只抛锚地后一无所获，是走私分子有所警觉提前转移，还是因天气原因取消了走私活动，或是改变了运油路线……一时间，疑雾重重。
抓捕
不惧8级大风海上“一锅端” 前线民警毅然决定在恶劣天气下扩大搜索范围，事后证明，这个决定成为收网行动成败的关键。经过仔细观察、甄别，民警在距海阳港岸边5海里的海域，发现了抛锚的两艘疑似走私的运输船，但因天气看不清舷号，无法确认目标，而如果贸然抵近侦查，势必打草惊蛇，极有可能导致整个行动功亏一篑。前线缉私民警果断决定化装成钓鱼人，租钓鱼船出海侦查。不过海风肆虐，8级的大风和近3米的浪高吓退了海阳港附近所有的渔船。民警决定立即转头奔向乳山杜家岛。经过一路寻访终于找到一艘同意出海的摩托艇。事不宜迟。民警立即骑上摩托艇，完全不顾小摩托艇在风浪中随时可能倾覆的危险，在巨浪中破浪前行。为了不惊动走私船，民警无法使用望远镜，只能一点一点地向目标靠近，再靠近，直到用肉眼看清船只舷号。 “就是它们！ ”这里停泊的两艘船正是缉私民警长期侦控的目标，原来走私船临时改变了行动路线，更让民警兴奋的是，这次惊险的抵近侦查，还意外发现了一艘原先并未掌握的走私油船，为扩大战果、一网打尽创造了重要条件。
万事俱备，指挥部果断下达了抓捕命令。70名民警与山东海警6艘舰艇组成的行动组，兵分五路，同时行动，岸上堵、海上追，将正在走私成品油的船舶和岸上走私团伙“一锅端”。现场查扣走私船舶3艘、过驳油船1艘，查扣走私成品油柴油700余吨，抓获犯罪嫌疑人27名。
审讯
击溃嫌疑人攻守同盟 抓捕完成，但民警的工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的审讯过程是一场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的战斗，异常艰苦。
办案人员在审讯中发现，成品油走私环节组织严密，嫌疑人中多人有走私犯罪前科，反审讯意识非常强。不仅如此，团伙成员之间还建立攻守同盟，为免除后顾之忧，走私船舶的船主与船长签订“责任承担合同”，约定走私船舶一旦被查获，只要船长愿意承担走私责任，不供出其他相关情况和人员，船主会给予其物质补偿。船员被抓获后只承认现行的走私行为，对追溯以往的走私行动造成困难。
此外，走私团伙与境外供货人通常不签订合同、不开具发票，付款渠道隐蔽，常常利用多个国内账户支付走私油款，甚至通过地下钱庄洗钱。走私油入境后，基本通过私人加油站、小炼油厂、油贩等进行销赃，销售网络分散、隐蔽，并非法购买增值税发票，取证极其困难。
不过真相往往隐藏在细节中，办案人员精心准备，因人而异，各个击破，获取了大量证据。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不得不低头认罪。经查，从今年2月至8月，犯罪嫌疑人翁某某与王某某合谋，雇佣相关人员，利用租赁的“鲁荣油某号”、“宏浦某号”和二人出资购买的“希浦某号”油船、“东港油某号”及“碧洋某号”驳船，自公海走私“母船”接驳成品油，从山东沿海多地绕关走私偷运入境销售牟利。现已初步查明，涉案走私柴油4万余吨，案值人民币2亿元。成品油走私不仅扰乱了国内市场秩序，造成国家税收流失，而且未经正规渠道进口的成品油质量难以保证，流入市场势必会给用油安全带来巨大隐患，影响环境质量，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该案的侦破，有效地震慑和打击了走私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对维护国内市场秩序，保卫“国门”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
本版撰稿 记者 王建亮 通讯员 陈星华
[编辑: 张珍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