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石寒,本名邓石寒,斋号存心阁、方滋山房、四以堂、山海居、我闻楼、见山吟馆。 1967年生于江苏金坛,1994年河南大学书法大专毕业,先后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一年)、中国国家画院(三年)、北京大学哲学系乾元国学室(三年)。先后受业于曾先国、范扬、龙瑞、胡应康、范正红、张志民诸先生。现居青岛,主要从事中国书画创作和理论研究,兼治诗词、国学。
《党建》、《中国文化报》、《文艺报》、《文学报》、《美术报》、《美术之友》、《美术大观》、《美术大鉴》、《美术观察》、《东方书画》、《艺术名流》、《国画家》、《艺术与科学》等百余家刊物均作过专题报道,近年来在王雪涛纪念馆、烟台美术馆、刘海粟美术馆、一叶美术馆、青岛市群艺馆、威海美术馆等美术机构举办个人书画展,已发表学术论文七十余篇及大量的诗词作品,多次参加中国美协主办的中国画展并先后荣获银奖、优秀奖等。近年来常被邀请到高校和企、事业单位、高级会所作专题国学讲座。现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民盟山东省委文化与联络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民盟书画院常务理事。
已出版专著 《石寒画集》、《石寒诗画》、《砚边墨屑——石寒诗文绘画集》、《名家名画——石寒写意山水画》、《当代名家写意山水画库——石寒卷》、《山水境象——石寒卷》
《烟云之兴——石寒诗书画选》、《中国当代画坛著名画家精品荟萃——石寒山水写生集》、《丹青典藏——石寒专辑》、《墨韵雅风——石寒中国画新作集》、《当代中国画研究系列——石寒卷》、《山海居诗画》、《清风徐来——石寒小品赏读 》、《卓越之路——石寒书画篆刻集》、《2014神居胸臆——石寒书画篆刻》、《吟风听雨——石寒画展》
艺术主张 以国学为文脉,以笔墨为语系,以写意为精神,以境界为灵魂。
石寒花鸟作品 名家品评
浅说中国画技与道的关系 文/石寒
中国画“技”与“道”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的体用关系,画家没有对“道”的崇高识见也就不可能有“技”的精妙绝能;反过来讲,没有“技”方面的精益求精,他的艺术也不可能达到“道”的境界。“技”与“道”是画学的对偶范畴,解决好这两点,才能廓清中国画的艺术本质以及它的文化内涵,也才能更好地传承与发展中国画。
庄子《养生主》篇里的“庖丁为文惠君解牛”的故事,可以说是第一次提到“技”与“道”的关系。庖丁解完牛后,踌躇满志之余有一段精辟的论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很显然,庖丁所好者不是“技”,他好的是“道”。寄道理于技艺中,于技艺中味其“道”,庖丁是将“道”作为他解牛的终极价值来追求的。那么“道”是什么?《易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志于道”,《老子》说“道法自然”、“惟道是从”……“道”的名堂很多,在诸子百家中各有各的意义表述, 可以说,“道”已然是中国文化的核心范畴。但综合起来,所谓的“道”大概不外乎三种内容,即天道,说的是宇宙本源;地道,说的是自然规律;人道,说的是人文精神。中国画是人文,自然属于人道范畴。圣人又说“道也者,君子不可须臾离也,”可见,人在“道”中,“道”在人中。“闻道”、“得道”一向是“君子上达”的终极的人生目标。孔子主张“下学上达”,对此,北宋理学家程颐有过进一步的说明:“下学人事,上达天理。”这个天理就是“道”,人事可以理解为各种人伦规则,相对于“道”来说,它属于技术活。虽然说的是哲学问题,其实可以贯彻一切人文,包括艺术。在中国画来讲,技与道的关系应该说是体与用的关系,“道”是体,“技”是用,以用明体,以体导用。两者不可绝然对立,实际上,“技”与“道”正是体用不二的互相依存的辩证统一的关系。所以,古人论画强调“不以技炫耳目之娱”,而是要“以技发见道的精神”,所谓“以形写神”、“以形媚道”、“道成而上,艺成而下”都是说明“技”只是载体、媒介、桥梁,而“道”才是艺术创作的最终旨归。
事实上,“道心惟微”,“道”在日用伦常中却往往不为人们所易见。所以,一般人只看到显现在外的各种技艺并为此而惊叹,就像《庄子》中的那位庖丁一样,文惠君仅仅看到他高超绝伦的解牛技术,而无法体会庖丁得“道”的那种精神上的快乐与满足。作为中国画,入“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由“技”才能进乎“道”,技艺自然是首先要解决的,所谓的“下学”,就是要解决这个“技”的问题。“道”是有规律的、有法度的,落实到“技”的层面时,更显现出丰富的表现语汇。中国画在历代大家的继承和发展中不断地积累着丰富的表现技法,逐渐形成了具有东方艺术特色的笔墨语系,它已经成为民族文化价值自觉的核心所在,这是我们必须要维护、延续和流布的文明,更是我们进入中国画“道”的不二法门。遍览古今艺术大师,无一不是技艺超群而又无一不是“道”中之人。古人多有“画品”论说,所谓“能、妙、神、逸”四格,恰是由“技”而“道”的等级分述,从中可以看出古人崇“道”之心。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又说“四、五十而无闻,亦不足畏矣”,一个人到了四、五十岁还未闻道,自然不足道了。可见,闻“道”难,得“道”尤不易,所以,我们更需要提升“道”学的认知,只有认识上提高了,方法上才能提高,认识论决定方法论,当然也决定了前进的方向。从这个意义上讲,要想解决好“技”,首要还在于对“道”的认知程度,正如王阳明所说的“体用一源,体未立,用安从生?”。所以,古人提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转益多师”等等,都是有益于加强对“道”的体悟和致知。画家如果没有一个“志于道”的崇高追求与觉识,那么,穷究一生也未必能入“道”行,最多成为一个匠人,一个手艺人,自然他也不能获得那种“从道而行”的、那种高蹈云外的精神享受和艺术旨趣。蔡元培先生说:“中国画来源于中国哲学,”前面说过,“道”是中国哲学的核心价值范畴,蔡元培先生真的很厉害,一句话就把握住了中国画美学精神的灵魂。
中国画的“技”博大精深,各个门类有各个“技”的要求和规律,但总体上讲,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比如说,谢赫的“六法”,基本上可以涵盖山水画、花鸟画和人物画三大类,正所谓“万古不移”,现在,仍然可以作为画学的圭臬、艺道的金针。其实,六法中已经包含了“技”与“道”的内容,“气韵生动”可以说是对“道”的总体形象的表述,其它五法属于“技”的范畴,也再一次充分说明了中国画艺术“技”与“道”的对偶关系。“技”好比古代的“礼”,它是一种文化形态的积淀,或者说是构成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重要系统,是我们必须遵循的规则、法度和审美精神。画家只有在这个看似约束的“礼制”下,才能抉发出自己的个性和创造,在这个“必然王国”里建构自己的“自由王国”,在这个约定俗成的“共性”里面绽放出自己的艺术“个性”正是中国画“技”与“道”的不二关系。苏东坡有一句名言说的非常好,“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出新意于法度之中”,恰如其分地将中国画的“技”与“道”的辩证关系进行了精辟的阐述。
当代中国画理论系统繁复而混杂,特别是惯用西方美术理论、概念对中国画品头论足,从而左右甚至主导了中国画的批评语境,导致了中国画的品评标准的模糊、价值系统的紊乱以及教学方向的不确定,也因此催生出一批批画中国画的“手艺人”。这些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我们很多中国画家对于“技”与“道”的关系缺乏深沉的思考。偏离大“道”的各种所谓的“多元”与“繁荣”的景观其实恰恰说明了当代中国画学术的肤浅和贫薄。纵观当代中国画现象,我们需要对中国画的“技”与“道”进行学理上的建构和重铸,不要让中国画的民族性在“多元化”、“国际化”、“现代化”的尘嚣中渐趋式微与衰败,更不要让我们的中国画后学者一方面对中国画仰之弥高,同时却又“末由也已”,无所适从。中国画的民族性是中国画安生立命的根本所在,也是中国画傲立世界艺术之林的根本所在。在国家文化兴国、全面实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战略思想指引下,作为中国画家,我们要理清思路,明确方向,在中国画的大“道”上有所作为,有所担当,共同为中国画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编辑: 李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