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
我和鲁迅很有机缘。2001年,先锋戏剧导演张广天创作的“民谣清唱史诗剧”———《鲁迅先生》在北京儿艺上演。我是剧组工作人员。每到曲终人散,大家就到东华门一带的小餐馆里消夜聊天。听到别人眉飞色舞地说鲁迅、许广平与朱安,我总是惭愧自己对鲁迅了解得太少太浅。
来到杭州,我听到了很多关于鲁迅的逸闻。杭州文化人久久不能释怀的是,鲁迅为什么不喜欢这个人间天堂。有一位浙大教授告诉我,据他考证,杭州给鲁迅的童年留下了阴影。当时鲁迅的祖父因为科场舞弊案,在杭州蹲大牢。按照当时的规矩,儿孙探视坐监的长辈,可以在牢里住一晚。估计鲁迅在监狱里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从此对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好印象。以至于后来郁达夫准备到杭州发展,鲁迅还写诗劝阻。
当然,以上逸闻不见于朱正新改写的鲁迅传———《一个人的呐喊》。朱正自1956年写过一本《鲁迅传略》之后,50年里不断订正增删,直到写出这新传。这本书使用了20年来新发现的鲁迅史料,并且有一些独特的创见。比如,鲁迅与“左联”以及冯雪峰的关系,并没有前人想得那么简单。
我还是比较关心鲁迅的感情生活。朱正研究发现,在鲁迅日记中,只有一次提到过原配夫人朱安。那是1914年11月26日,鲁迅写道:“下午得妇来书,二十二日从丁家弄朱宅发,颇谬。”
鲁迅后来对许寿裳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后来,许广平跟鲁迅通信中,提到朱安,说“实不啻旧社会留给你的遗产”。但朱正考证,这个“遗产”并不是母亲强加给鲁迅的,朱正说:“母亲给他定亲的事,是通知了在外求学的他本人的,鲁迅也没有做过不同的表示。”
再后来,鲁迅认识了许广平,一位进步文学女青年。两人你鱼我雁,通信频繁。称呼也在不断地变,从最初的“先生”、“兄”到后来的“嫩弟弟”、“小白象”。这些书信经过鲁迅编辑后出版,就是著名的《两地书》。牛津大学出版社2002年出了一本研究《两地书》的专著———《近代中国的情书与隐私》,作者是麦克道格尔。书中对书信原文和发表版做过详细对比,对潜文本作了深入的分析。
受条件所限,朱正老先生不可能作同样的阐释和发挥。这本鲁迅新传,在很大程度上像一本史料汇编,作者大量引用证人证言,有时引文达两三页之多。这不是作者偷懒,而是信史的写作手法,微妙之处需要读者自己加以推理和判断。
鲁迅说过:“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如果你想了解一个全面的鲁迅,可以去看看这本新版鲁迅传。伟人的轶事可以在酒酣耳热之际,讲给文学女青年听。至于“颇谬”的“妇”,就免了,大概只能在给孩子捉刀写作业的时候,争论藤野先生全名叫什么。
《一个人的呐喊》
朱正/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两宋王朝:奢华帝国的无奈》陈舜臣/著新星出版社
兴于忧患,亡于战乱,中国历代王朝命运大抵如此。宋王朝似乎更为不堪。虽说其GDP曾占到全球的一半以上,但前为金朝“腰斩”,后被蒙元所灭,全无大国气象,尽显帝国的朽气。但令人着迷的是,一个如此窝囊的王朝,百姓却生活得非常悠闲、惬意。
同时,宋朝的权力逻辑也耐人寻味:张邦昌投敌叛国却受高宗礼遇,岳飞被斩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因为他是武官。凡此种种,陈舜臣笔下的两宋王朝,让读者期待,令学者惊奇。
《福翩翩》迟子建/著湖南文艺出版社
该书收集了曾三次获得过“鲁迅文学奖”的著名女作家迟子建于2006年、2007年间创作发表的中短篇小说七部:《福翩翩》《花牤子的春天》《起舞》《野炊图》《第三地晚餐》《百雀林》《西街魂儿》。他们均首发于《收获》《当代》《人民文学》等一流名刊,都同时被《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新华文摘》《作家文摘》等杂志转载和连载。这些作品堪称我国目前中短篇小说的经典之作,不仅篇篇精彩,异彩纷呈,而且个个好读,隽永无穷。
[编辑: 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