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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建 张艺谋近日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确认超生属实。在采访中张艺谋称：“(由于)超生这件事情，对我造成极大的损害和损伤。我自己是很诚恳的，为超生这件事情，向所有人道歉。” 喜欢张导的作品，与批评超生的行径，这不是鱼与熊掌的关系。边沁有句名言，“在一个法治的政府之下，善良公民的座右铭是什么？那就是‘严格地服从 ，自由地批判’。”这里其实有两层意思：一是无论名人凡人，在适用法律上是一律平等的，“严格服从”是对等的义务；二是面对悖逆法治规则的现象或事件，不仅执法部门与执法者，即便是普通民众，也有监督的权利与自由。
如今，张艺谋道歉了，但这份歉意显然未必如其作品那般叫好又叫座。道理似乎也并不复杂：一者，这样的道歉，与其说是内心的秩序自省，不如说是舆论监督所逼。此前，无论是地方计生部门，还是一再高涨的舆论“埋怨”，都没能让张艺谋现身配合调查——千呼万唤、千责万骂之后，再来道歉云云，诚意几何？二者，细究张艺谋的道歉，发现还有几个逻辑关系没有拎清。譬如“超生对我造成极大的损害和损伤”之说，显然忽略了“葫芦爹”事件对执法公信的损害与损伤；而且对于这迟到半年的致歉，无解释、无说明，这样的诚意，恐怕真要“打折”了。
最为关键的一点，张艺谋的致歉与公众的关切点之间，显然还是会错意了：前者以为公众介意的是超生这回事，但后者介怀的更是事发后半年来当事人装聋作哑的态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些错误无伤大雅，有些错误不能不责罚。超生是一回事，成为公共事件后消极应对执法部门的姿态是另一回事。一再超生，如果愣说是“无心之过”，妄想通过民怨沸腾半年后的歉意，来打消公众的质疑与追问，这显然太高估公共监督的气度了。
当然，无锡市计生部门此前再三声称“没进展”，大呼找不到张艺谋，而随后徐克探班张艺谋的照片流传出来，让网友大呼计生委办事不力；最后是12月初，无锡市滨湖区发微博称，根据相关规定，张艺谋与陈婷生育的三个孩子均属非婚生育——从半年来的消极应对到如今的积极查处，这样的态度转变本该来得早一些，如此来看 ，既然张艺谋已经道歉了，与闹剧持续半年不无关系的相关责任部门，是否也欠公众一个道歉？赶在新年来临之前的这份“张艺谋式致歉”，规避法律与规则、闲扯期待与信任，实在很萌很天真。好在他表示“愿意全面配合无锡计生委的调查”，那么，我们就从权责对等的层面，静待“这个事情有一个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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