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百年集不同:透过旧照 寻踪消失的人与物

2016-01-26 10:05   来源: 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手机看新闻 半岛网 半岛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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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手艺新生机

  

王丕文制作榼子(资料图片)。



  饽饽榼子“艺术范儿”

  饽饽榼子传承人王丕文,青岛市工艺美术大师,今年51岁,从业37年,现就职于胶东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

  提到饽饽榼子,必提即墨龙山街道办事处南葛前街村,也就是王家葛村。这里的榼子不仅在省内销售,也常常被贩运到华北、东北各地,甚至远销海内外,所以对外榼子有个学名“面模”。另外,还有“果模”“模子”“糕饼模子”等俗名。

  榼子至少已有200多年的历史,青岛市工艺美术大师、榼子传承人王丕文告诉记者,“目前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村里一个叫王济良的人,他将木头掏个小凹洞,将面团塞进去倒出了一个有形状的馒头,村里人都喜欢,于是他就开始琢磨大规模制作;还有一种说法是一个南方老汉带来的手艺,不过这两种说法都不准确,榼子到底有多少年现在没有确切记载,只是听村里的老年人说他们的爷爷制作榼子,所以推算有200多年了,但有可能会更长”。

  这门手艺在王丕文手里已经雕琢了37年。选一块内外一色(红心、花烂为劣质)的上好梨木(或苹果木等果木),然后“破板”,将圆木加工为2厘米到4.5厘米不等的板材,然后“画样子”,“割榼子”“割坯”“蒸坯儿”等,最后在台子上雕刻,经过“站边”“起框”“平面儿”“錾花”等工序,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榼子便成形了,“元宝”、“寿桃”、各种花卉、鱼儿,图案多样,“现在一般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能做一个”。如今,王丕文是青岛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园的传承人,负责将榼子这一民俗工艺展示给游人,并传承下去。一把小小的榼子从生存的工具变成工艺品,对王丕文来说,满含着苦与甜。

  14岁那年,王丕文失学在家,本来想学做木匠,因为力气太小推不动刨子,只得放弃。“当年村里有一项副业,专门做榼子,村里的10多位老人是传承人,当年主要做月饼花样榼子”,王丕文决定在这项手工上找生活。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王丕文跟着师傅干了8个月的零活,才能独立上手。

  学这门手艺,就是为了生存,所以日渐成熟之后,王丕文开始把自己做的榼子推向市场,“从1988年开始,我便频频上集,尤其是腊月期间,几乎每逢集市都会往集上跑”,王丕文说,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水清沟市场,“我每天早上四点多出发,从即墨骑两个半小时的自行车来到市场,刚好七点来钟人们逛早市”。那段时间在王丕文看来应该是辉煌时期,因为人们非常认可榼子,过年过节都会买一些回去做花样馒头,“当时一个榼子四五块钱,一天下来能卖300多块钱”。王丕文的言语里都是自豪,这样一直持续了八九年的时间,直到1998年左右,榼子突然遇到了“寒冬”。“那两年市场上榼子太多,但好的又太少,鱼龙混杂的榼子把市场搅乱了,也把价位拉了下来”,王丕文说,当时一个精品榼子才能卖四块钱,要知道这是十年前的价格,物价早已上涨,“一个月才能挣一千来块钱,还没有上班挣得多”。这种市场现象导致的结果是年轻人纷纷放弃这个行当,榼子的地位直线下降。王丕文不想放弃20多年的手艺,一直苦苦维持。

  2003年,对王丕文来说是一个转折的年份,这一年他被聘为“非遗”博览园的传承人,自此,他专心研究,现在已经能做出200多种花样,无论是小小玲珑的袖珍榼子,还是将近一人高的巨无霸,都难不倒他。“我觉得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能够做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花样”,这个行当王丕文越干越有劲,“记得前些年有学校组织来参观,一个家长为孩子不爱吃早餐而苦恼,她买了榼子回去给孩子做花样面食,结果孩子非常喜欢”,这让王丕文非常欣慰。

  已经带过5个徒弟的王丕文对传承没有太大的担忧,“徒弟们都做得很好,而且他们也带了徒弟”。为了让自己的手艺继续发扬,王丕文正在培养儿子,“他29岁了,这两年才开始对做榼子有了点兴趣,经常利用周末不上班的时间跟我学习”。

  即墨花边“内外香”

  

王军(左一)查看绣好的即墨花边 黄霞 摄



  即墨花边工艺传承人王军,青岛市工艺美术大师,53岁,现为国华工艺品有限公司经理。

  汉代学者王充曾在《论衡》一书中感叹道:“齐郡世刺绣,恒女无不能。”古老的即墨就是这“无不能”的刺绣地之一。即墨花边因织绣随时随地,不受环境制约,在即墨诞生后,很快便在即墨广大农村中流传开来。简单雅致的刺绣机理,米色或漂白色的色彩,特别符合西方的审美需求,在国际上享有“抽纱瑰珍”的美誉,深受外商喜爱。

  今年53岁的即墨花边工艺传承人王军告诉记者,“我姥爷就是专门做镶边的。我小时候在姥爷家,床上铺的东西、窗帘、门帘等等都是姥爷自己做的。当然,做好的镶边也是要卖的,算是生计的一种。”即墨花边的发展与集市密不可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每天都有集,花边市场就是整个集最热闹的地方。那时国营花边厂下辖若干花边站,有专人在集市上给妇女散发花样与原料,妇女们带回家编织完成后再到集市交于散花人,领取工钱。王军回忆说,“那个年代生产的镶边,主要是经烟台运往欧洲公司,卖给老外,老外下订单。青岛解放以后也在集上出现,妇女常常去集上领加工活。”年关将近,记者也拜访了青岛大大小小的集市,在李村大集上看到花边工艺品的摊子,问其有无即墨花边售卖。店家拿来一块布料,“这都是模仿即墨镶边的工艺制作的,很漂亮。”

  时代大环境的滋养,对民间工艺的存在与否至关重要。由于机绣生产技术的广泛应用,对即墨花边手工制作造成冲击,导致其的产地、人员锐减。即墨花边针法、工序复杂,风格独特,原有80多种针法流传到现在只有不到20种。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多元文化背景和多重选择的时代氛围下,年轻一代人不愿意从事精细繁复的花边加工工作。即墨花边工艺曾濒临消逝。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采访中,作为即墨镶边的传承人之一的王军说,“从19岁进厂,到经历即墨花边厂破产,我还是一直从事花边工艺,现在有四个徒弟,我们主要搞设计,下边乡村、沿海一带还有一些人在学手艺。”即墨花边工艺不仅没有绝迹,反而在机械化生产的大环境下,批量加工,销量更佳。王军说,“现在的发展分两部分,随着国内经济不断好转,喜欢手工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像意大利的包一样,都喜欢手工制作,我们就是把手工和机器结合起来,一块儿做。销量挺好的,现在快过年了,生意更是红火!”

  在众多民间工艺濒临消逝的今天,即墨镶边的发展反弹琵琶,亘古未绝。古时候大集的存在,为花边的交易提供了场地,成为了连接农户与工厂的纽带。而今天,热爱花边工艺品的百姓们,逢年过节,也会去大集上挑选喜欢的各色花边,装点住家,迎接簇新的春节。

  文/图 本报记者 张文艳 实习生 孙晓阳(署名除外,旧照由青岛市档案馆提供)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编辑: 张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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