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半岛记者 刘鑫 潘立超
近日,在中央电视台的《挑战不可能》栏目当中,山东民警林宇辉通过被放大到只剩下像素块的图像,在48个同样妆容同样服饰同样脸型的女生当中找到目标人物,而在青岛市刑警支队也有这样的一位女刑警,她是模拟画像师崔娟,通过目击者的大概描述,她用笔就能画出嫌疑人的模样,帮助同事“揪”出凶手,在岛城侦破的重大案件背后,崔娟用手中的一支画笔屡建奇功,近日,半岛记者走近这位刑侦模拟画像师,了解这位“学霸警花”的侠骨柔情。
凭着手中这支画笔,崔娟在重大案件侦破中屡建奇功。
刑侦女画师,从小是“学霸” 24日上午,记者走进崔娟的办公室,她正在画板前忙碌,和善的脸上永远挂着标志性的微笑,浑身上下透着女刑警的干练,白皙的面孔中透着一丝冷峻和刚强,亲切目光中透着一丝坚毅和执着。
崔娟的办公桌上摆了一个人体的颅骨模型和人体解剖图,桌子上还放着多本解剖学以及心理学的书籍,一侧的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嫌疑人的画像和照片。作为80后的女警官,崔娟是个十足的“学霸”,从小学到高中,她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崔娟从小就展现出绘画天赋,5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画画,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画一些人物画以及山水花鸟画,到了大学的时候,她读的就是美术专业,专业课成绩非常优秀,不仅如此,她还在校学生会任职,2003年她从山东师范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原本准备留校任教的她,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青岛市公安局的招聘信息,从小就对刑警充满敬意的她就决定报名应聘。最终,她以第一名的考试成绩被录取,并且成功地穿上了警服。在学校老师和父母眼中,崔娟是个学艺术的“乖乖女”,但谁也没想到这位“乖乖女”最终成为一名女刑警,在那么多的美术专业学生当中,她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崔娟告诉记者,模拟画像是一门把受害人语言转为艺术语言,再转为刑侦语言的艺术,“学美术的人有很多,但是让这些画家来画这些嫌疑人的头像,并不容易,因为不光需要美术功底,还需要解剖学、心理学、测谎学等多个学科的融合,而且我们也要随时学习掌握新的技术,以应对更加复杂的局面。”在崔娟的办公室里面,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摆放整齐,崔娟在闲暇之余就会“充电”。
冲在第一线,拒绝纸上谈兵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和一些影视剧中,刑侦模拟画像师的工作很轻松,以为坐在办公室画画就可以破案了,其实他们真实工作和影视剧中完全不一样。作为一名心思细腻的女警官,崔娟在每一次需要她画像的案件当中,全都拒绝坐在办公室里面“纸上谈兵”,每次案子都亲自前往现场进行调查。常年从事刑侦工作,要经常性地与各种凶案现场打交道,面对一些不完整甚至是腐烂的尸体时,如此惨烈的场景,对于这位女警官来说也是巨大的心理考验。她是同事眼中的“女汉子”,从来不怕脏苦累,每次都和男同事一起冲在第一线。
“最开始的时候别人都很羡慕这个工作,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很多同事的工作都要依据这张画像来进行侦破,如果我画的画像有所偏差,可能同事们就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因此这份责任感与使命感让我要尽可能地把我的工作做好。”崔娟说起这份工作,就想起了第一次出现场的场景:“当时去的是城阳,坐车往现场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心想很多事情都没有遇到过,到了现场之后,发现场面很乱,尸体也有些血肉模糊,当时法医等同事都在现场处理,他们戴橡胶手套戴得很熟练,但是我就戴了挺长时间都没戴上。虽然尸体看了之后让人可能觉得比较害怕,但我觉得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必须要勇敢面对,最后根据多方面的描述还是顺利画出了嫌疑人的头像,案件侦破也相对顺利。在现场,我们要根据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不同人的不同描述来尽可能地还原嫌疑人的特征,而且每个人的颅骨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一次确认了嫌疑人之后,我也尽量让同事把最后嫌疑人的照片发过来与我的画进行对比,这样也可以查漏补缺、吸取经验。”
就这样,崔娟用手中的画笔让凶手现形,和同事一起擒获了一个个凶手。在崔娟的办公室墙上,记者注意到,崔娟的很多作品与嫌疑人的真实头像非常相似。
自备“百宝箱”,用心破大案 受害人在案件发生之后,由于害怕、恐慌等原因,大都不愿对嫌疑人的特征进行回忆,对取证调查工作十分抵触,这也给案件的侦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为了与各个年龄段的人更好沟通,崔娟自己准备了一个“百宝箱”,里面有老花镜、纸巾、糖果以及矿泉水等,以便更好地拉近与受害者之间的距离,突破其心理障碍,准确描绘出嫌疑人的特征:“很多受害人在目睹犯罪场面后,精神接近失控,特别是一些女性,心理本身就比较脆弱。不过我作为女刑警,在这方面也有一些独特的优势,更容易和受害人沟通。”
多年之前,城阳公安分局接到一女子报案,称在她和丈夫开设的旅馆内遭遇抢劫,丈夫被捅伤后送到医院死亡,接到报警后,城阳公安分局很快联系崔娟进行模拟画像,“当时的一幕我记忆犹新,受害者惊慌失措,整个人散了架。”崔娟说,为了安抚这位女受害者的情绪,她急忙脱下了警服,和对方拉起了家常,可接下来对方的回答让她蒙了,“我对象已经走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对方的回答让崔娟不知所措,随后她和对方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并一直灌输一定能破案的信心,在得知画像真的可以帮丈夫报仇后,受害女子平静下来,开始回忆罪犯的五官特征。在这次画像中,据崔娟回忆,当时她和对方聊了五个小时,身体疲倦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她甚至也出现了胃痉挛。为了尽快与受害者产生共鸣,两人都休息了一下重新调整思路,并且根据之前的信息重新画一张。
功夫不负有心人,受害者熟睡后醒来时,看到崔娟画的画像时喊了一句,“就是他,杀害我丈夫的就是他！”说完,这位女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随后晕了过去,最终就是凭借这张画像,警方抓到了杀人凶手。
有了“爱看人”的“职业病” 记者了解到,模拟画像的历史悠久,用画像缉拿逃犯有记载的是在唐宋时期,当时遇有逃犯,官府便开具“海捕文书”,也就相当于现在的通缉令,在“海捕文书”中一般配有逃犯的画像,即“画影图形”以便官民辨识和缉拿,放到现在就是应用于刑事侦查领域的模拟画像技术。虽然距离唐宋时期已有千年,但是这项刑侦技术到了现代社会依然没有被淘汰,在全省的公安系统内,像崔娟这样的模拟画像师数量极少,想干好这份工作,仅凭一腔热情和崇拜是不够的,崔娟一直勤学苦练,在摸索中前行。
经过13年的历练,崔娟渐渐地养成了“职业病”,有时候闲着没事就喜欢看人,平日家人、朋友、同事常是她练笔的对象。无论是走路还是坐公交车或者外出旅游,只要看到长得有特点的人,崔娟就会观察对方,回家后仔细揣摩。
“有几次,我一个大姑娘把小伙子看害羞了,对方觉得我不正常。”崔娟说,在搜集脸型的过程中也引起了多次误会,但即使这样她依然执着地去搜集信息,从中获取资料,而且不断和同事进行交流,来练就自己过硬的业务本领。
正是这样,崔娟成了业务素质过硬的刑侦模拟画像师,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刑警。“除了日常丰厚的知识储备、强大的心理素质之外,平时还要将这些与实战结合起来,做到学以致用,争取每一次都要比之前有所进步,另外还要加强学习,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潮流,现在的很多先进设备也是由人来进行操作的,所以人的经验和判断力是很难被机器所取代的……”说起现在的一些科技手段,崔娟认为,目前还是无法取代人的作用。
“大家平安是我们最大心愿” 今年是崔娟成为刑侦模拟画像师的第13个年头,她是市刑警支队唯一的刑侦模拟画像师,目前是青岛市刑警支队犯罪信息处主任科员,工作13年来,她笔下有近千幅画像在大大小小的案件侦破中发挥了作用,其中一些画像为不少特大刑事案件侦破提供了依据和方向。都说刑侦是刚烈男人的天下,崔娟则在自己的岗位上用画笔诠释着巾帼不让须眉。
随着工作越来越娴熟,崔娟的名字也渐渐在业内得到了公认,潍坊烟台等地的案子她也协助,除了青岛本地的市民之外,一些外地的群众也慕名而来求助。前两年,有一位外地的男子求助,希望崔娟能帮助其画一下过世老人的画像,“百事孝为先,咱能帮的肯定帮忙。”崔娟说,随后她满足了对方的愿望,对方为此还专门寄过来一封表扬信。“啥事都能碰上,还有人专门来求助,让我给她画意中人,让人啼笑皆非,这不光涉及到隐私,我们的工作是严肃的,咱不能满足。”崔娟说,当得知对方是在马路上看到一见钟情的女子,她礼貌地进行了拒绝。
“每一个案件的侦破都是协同作战的结果,不光是我的功劳,我的战友和同事都很拼！我只是守护平安青岛的一颗‘螺丝钉’,大家的平安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崔娟说。
[编辑: 刘晓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