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视时间,母亲(右)在病床前不断呼唤儿子:“
宋洋,你是最棒的,一定要醒过来。” 记者 邱志强 摄
▲事发前,宋洋还在平稳驾驶。
▲宋洋紧急停车后,乘客询问病情。
▲女乘客打电话求救。
▲车上乘客自发抢救司机。
▲大夫赶到现场紧急抢救。(事发前后,车内视频截图)
3月9日上午,像往常一样,宋洋驾驶载满乘客的大客车从聊城返回济南。在济聊高速茌平段,宋洋突发
脑干出血。在昏迷瞬间,他强忍剧痛将车停在安全位置。发病后,宋洋相继被送入茌平县人民医院和山大二院抢救,因为病情严重,截至记者发稿时,宋洋仍然昏迷不醒。
本版采写:见习记者 梁开文 王健
记者 张浩
宋洋是山东交通济宇高速运业有限公司的一名司机,今年34岁,负责济南到聊城的驾驶任务。3月9日上午,他驾驶载有33名乘客的客车从聊城返济,10点左右,客车紧急停在济聊高速应急车道后,宋洋随即昏迷。
“车突然停了,我很奇怪,后来发现司机口吐异物,表情痛苦,后来才知道是脑干出血,他肯定是在昏迷的一瞬间把车停在了安全地带。”坐在前排的乘客肖纪彦告诉记者,能强忍剧痛踩下刹车,他觉得宋洋非常了不起。据了解,宋洋昏迷后,被送往茌平县人民医院抢救,并于当天深夜转入山大二院。10日凌晨,记者赶到山大二院急诊科,据接诊护士介绍,宋洋于9日晚上10点半左右被送到山大二院。“送到医院时情况很不好,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确诊为脑干出血,不能自主呼吸。”
随后,记者赶到住院部重症监护病房,看到宋洋的两位同事和年过花甲的母亲宋霞守在病房外。据宋霞介绍,9日凌晨5点,宋洋去上班时身体并无异样。“他平时也经常锻炼,没想到能发生意外,我离不开宋洋,希望他赶紧醒来。”一脸疲惫的宋霞告诉记者。
10日上午,宋洋的不少朋友赶到医院探望,但是昏迷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的宋洋仍未醒来。据重症监护室主任医师马承恩介绍,因为脑干出血的位置特殊,出血的面积较大,宋洋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有生命危险。
据记者了解,截至10日下午3点,宋洋的医药费已近6万元。当天下午,山东交运集团董事长吴宗昌赶到医院,他告诉记者,宋洋在平常工作中表现优秀,十分认真,山东交运集团会承担宋洋治疗的全部费用。
事件 回放 他靠最后一点意识踩下刹车 有的打电话、有的找药,事发后,乘客们想尽办法救他 宋洋发病前后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突然发病还是早有征兆?事发后,车内是什么情况?记者通过采访宋洋的同事、车上的乘客,对当时的情形进行了还原。
同事回忆:事发前两三分钟,还在高速上打过招呼
10日上午8点左右,记者见到了跟宋洋共事四五年的驾驶员宋传利。宋传利今年50岁,因为和宋洋同姓,他们被同事们称为“大宋”、“小宋”。“他跑早班,我跑二班,我们每天上午都会在济聊高速66KM处碰头,每次都会打个招呼。”9日上午10点左右,当宋传利和宋洋碰头时,宋洋还是好好的,“我们隔着玻璃打招呼时,他还冲着我笑。”宋传利说,宋洋很开朗,很爱笑。
济聊高速66KM处离宋洋发病地段62KM+600M处,还不到4公里,宋传利说,“也就是两三分钟前,宋洋身体还没有任何异样。”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病了。
乘客回忆:他强撑着按了开门的按钮 “我们当时坐的是上午9:45从聊城发往济南的车。”乘客肖纪彦说,他9日是要到济南走亲戚,坐在前排,车开出去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发现驾驶员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随即车停了下来,司机趴在方向盘上。
宋洋发病时,在山东警察学院读大三的秦学迁正好也在车上,秦学迁告诉记者,司机发病时,他刚开始并没注意到,只是车突然停了,他才和另外几个乘客走到前面。当时司机吐字已经很不清晰,只能模糊听到,“过来个人,我不行了,快叫救护车……”这是宋洋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请求车上的乘客帮忙拨打120急救电话。
“他把车稳稳停在应急车道,应急车灯也开了。”秦学迁说,当时他们想打开车门通风,但是根本不知道车门如何开启,最后宋洋强撑着按了开门的按钮。随后,宋洋开始双手抽搐,翻白眼,流口水,浑身开始出汗。
感动一幕:事发后,乘客们想尽办法救司机 “如果不踩刹车,这一车人都毁了。”说话时,肖纪彦还有些后怕,他说他当时就想到了最美司机吴斌。
发现司机发病后,车上热心乘客立刻行动起来。“有个阿姨一直抱着他的头,怕他抽搐时磕到。”秦学迁说,有的乘客开始在他的驾驶座附近找药,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之后,有乘客开始拨打聊城市120急救电话,有的乘客则拿出他的手机,帮忙联系他的家人。
事发时,山东财经大学的宋熙卓打电话向在聊城人民医院当护士的妈妈求助,看能不能实施一些急救措施。”根据司机抽搐、嘴里分泌黏稠物的情况,宋熙卓的妈妈分析可能是脑干出血或者癫痫发作。“她让我们没有确认病情之前不要乱动,等120急救车。”宋熙卓当时特别害怕,她怕司机真的是脑出血,那样会有生命危险。
当记者对宋熙卓说,司机还在重症监护室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天啊！怎么这么严重?”她和同学9日晚上一起吃饭时,还在谈论司机的事儿,她原以为司机已经没有大碍了。“等司机好了,麻烦您跟我们说一声。”宋熙卓的声音有些颤抖。
病情 脑干大出血,治疗难度大 山大二院重症监护室主任马承恩告诉记者,宋洋是9日晚上11点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的,“当时他已经是重度昏迷,没有意识,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马承恩说,这位病人的病症是脑干大出血,“脑干就是人的神经中枢,出血量这么大,确实很少见。”
10日上午,马承恩告诉宋洋的家属,由于不间断地进行血管用药,导致血管收缩,现在病人已经不能通过静脉注射,改为“锁骨下
中心静脉置管注射”。据医生介绍,脑干出血的昏迷速度仅仅次于心肌梗塞,一般是由高血压等引起的,如果工作压力大,精神紧张,更容易引发。“从出血到昏迷一般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然而宋洋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高速公路上紧急停车的动作。
马承恩说,虽然宋洋现在的生命体征平稳,但由于是脑干大出血,病情非常严重,治疗难度很大。据了解,山大二院将对其进行一次集中的专家会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