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孺:江青对我下毒手是因为我掌握她的丑事

2015-05-05 10:30   来源: 城市信报 手机看新闻 半岛网 半岛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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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令孺曾在青岛当语文讲师她是“酒中八仙”之一

  



  知道方令孺的人恐怕不多,她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传世之作又比较少,因此名气就不大,也就难引起现代人的兴趣。但说起方令孺身边的人,恐怕大家会吓一跳。闻一多、梁实秋 、徐志摩、巴金、丁玲……这些人都可算方令孺的至交好友。她还和当时的一个叫“张爱玲”的才女比肩,人称“南张北方”。

  有了这些人的铺垫,方令孺难免不引人注意了。她是新月派中少有的女诗人,性格孤寂,落寞外加拘束。她又容貌清秀,美学家常任侠曾说,他平生所见美人,“数九姑(方令孺在家里排行第九)第一”。最重要的是,她有两年的时间在青岛居住、教书,在这段时间里,和闻一多还发生了一段故事……今天的《发现青岛》,我们就来说说才女方令孺。

  看了易卜生的书,跟丈夫分居

  方令孺是清代文学家方苞的后代,1897年,她出生在安徽桐城一个名门世家。

  方令孺的祖父方宗诚是研究宋学的学者,曾为曾国藩幕僚。父亲方守敦谙熟经典诗书,但受新学影响很大 ,曾拒绝做清朝的官 。方令孺主要是在父亲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据说他父亲佩服秋瑾,于是把秋瑾的传记写成习字本教子女临摹,给他们以民族主义思想的洗礼与教育。

  这样教育的结果是,方令孺身上虽有大家闺秀的特质,却毫无她们的呆板思想。傅道慧在《女作家方令孺追忆》一文中说:她努力读书,争取有不亚于男性的成绩,以求平等。她5岁就开始读书,坐在姐姐的膝盖上识字 、背诵诗词。在家庭女儿排行里,她排第九,侄儿侄女很多,大家都尊敬她,叫她九姑。但平等可望而不可求,在姐妹中,八个都缠了脚,只有方令孺反抗。也因此,尽管她长得聪明伶俐,长辈们都不喜欢她,说她性情倔强、粗野,不许她上学,常常打骂她并把她关在屋里,要她服侍兄弟,稍有不顺,又打又骂。

  她只能在受压抑、束缚的环境里自我娱悦。有一天,小方令孺跑到花园里,在一丛荒草中,发现一棵盛开的海棠,她快乐极了。在她苦涩的童年里,她有两个爱好:一是读书;一是欣赏自然。

  方令孺祖父母死后,伯父任族长。19岁时,她按照伯父的意愿完婚。她的丈夫陈平甫是南京大银行家之子,也有知识,二人本门当户对,也有共同语言,但仍无法弥补包办婚姻酿成的巨大鸿沟。1923年,受五四影响极深的方令孺随丈夫陈平甫一起赴美留学,同行的还有女儿陈庆纹,外甥女虞之佩。同学孙寒冰同情她的遭遇,介绍她读易卜生的《娜娜》——恰恰是这本书,让她下定决心结束悲剧婚姻。

  1927年,方令孺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丈夫,到威斯康星大学读书。但因学校当局认为她是已婚妇女,应该在丈夫身边,不许她注册。她机智地利用美国风俗:年轻姑娘不论到哪里都须有一个结过婚的妇女做监护人,她是和外甥女虞之佩一道去的,借此理由被允许注册。这时,她和孩子的生活费仍靠丈夫供给,丈夫寄钱很少,她们常常挨饿。她就利用假期去海上捕鱼,获得微薄补贴来维持生活和学习。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在为她今后独立生活创造条件。

  1929年丈夫回国,带走了两个孩子 ,方令孺留下继续学习,但因思念女儿,不久她也回国。回国后,夫妻间的矛盾激化,貌合神离的生活终告结束。她决定舍弃优越的家庭生活,与丈夫分居,去过艰苦的日子,独自抚养未成年的女儿。恰在此时,一个推荐信让她来到了青岛。

  和梁实秋等并称“酒中八仙”

  1930年,国立青岛大学成立,经清华大学教授邓叔存(即邓以蛰先生,著名美学家)介绍,方令孺来到了青岛担任中文系讲师,讲授《昭明文选》和《大学国文》。也就是在这里她结识了校长杨振声,文学院院长兼中文系主任闻一多,外文系主任梁实秋,小说家沈从文、诗人学者陈梦家、散文家吴伯箫等等。

  来青岛时,方令孺已经33岁,还带着一个女儿。她住进了专门为单身女教职工安排的宿舍楼。专栏作家叶克飞曾撰有《才女的近情情怯》一文,文中说曾与方令孺同住在这栋楼里的还有两个图书管理员:张兆和与李云鹤。前者在接受了沈从文的漫长追求后,随未婚夫前来青岛,开始了数十年的相依。后者则在教务长赵太侔的介绍下来校工作,并在中文系旁听,后来,她改名蓝苹,再后来改名江青。

  初来青岛,人地生疏,婚姻的挫折又无法释怀。梁实秋说她:“相当孤独,除了极少数谈得来的朋友以外,不喜与人来往。她经常一袭黑色的旗袍,不施脂粉。她斗室独居,或是一个人在外面彳亍而行的时候,永远是带着一缕淡淡的哀愁……不愿谈及家事,谈起桐城方氏,她便脸色绯红,令人再也谈不下去。”为了解脱她的孤独,朋友们就拉她去喝酒。

  根据梁实秋在《方令孺其人》一文中的回忆,当时没有旁的娱乐,“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后来,在杨振声的提倡下,每个周末,“我们一行人至少有一次要聚饮于顺兴楼或厚德福”。其中,杨振声、赵太侔、闻一多、陈季超、刘康甫、邓仲存和梁实秋属于“好饮者”。但是,因为只有七个人,再加一位就成“八仙”了,后来,经闻一多提议 ,大家把孤独的方令孺邀请进了这个“小圈子”,由此终于凑成了“酒中八仙”。“于是猜拳行令,觥筹交错,乐此不疲者凡二年。其实方令孺不善饮,微醺辄面红耳赤,知不胜酒,我们也不勉强她。”八仙最爱喝花雕,每次聚会都喝光一坛,整整30斤。饮前两个堂倌抬一坛花雕上来,当面启封试尝,微酸尚无大碍,最忌的是带有甜意,有时要换两三坛才得中意。酒坛自行舀取,八仙喝酒喜用一种浅浅的碗,一口一大碗,痛快淋漓,颇有梁山遗风。

  那段日子恐怕是方令孺最快乐的时光。恰巧侄子方玮德同陈梦家都是闻一多的学生,1931年也来青岛,这就更热闹了。方玮德称方令孺“九姑”,陈梦家自然也同样称呼,青岛大学的同仁也都称她“九姑”。受大家的影响,方令孺还开始了诗歌创作,她曾创作《诗一首》,里面说“爱,只把我当一块石头,不要再献给我,百合花的温柔”。她还写散文,集子起名《家》。在此期间,方令孺同闻一多、陈梦家谈起,在《新月》之外,应办一个可发表诗歌的刊物。陈梦家为此去了上海,向徐志摩谈了九姑的意见,徐志摩很高兴,立即筹办,四处约稿,新的刊物名叫《诗刊》,成为新月派的代表刊物。

  和闻一多产生一段情愫?

  在这段时间里,一种新的情感也在方令孺心中奔腾,初始时是友情,很可能后来变成了情愫。

  “酒中八仙”虽然时常聚会 ,但都是闻一多拉着方令孺去,梁实秋也是经过闻一多认识的方令孺。梁实秋说:“一多在这个时候自己感情上吹起了一点涟漪”,这个涟漪,是哪颗“石子”投的呢?

  方令孺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还以美貌著称,王建昭曾说“她貌似白杨(影后杨君莉)而高雅过之”。美学家常任侠也曾说,他平生所见美人,数九姑第一。青岛著名文史专家鲁海说,方令孺只有极少数谈得来的朋友,而在此之中,“首先是闻一多”。“1931年闻一多由文登路迁居阴岛路(今红岛路)后,书居中常有方令孺的身影”。

  沈从文曾给徐志摩写信,在讲到方令孺时,也朦胧地提到这一节——“方令孺星期二离开此地,这时或已见及你。她这次恐怕不好意思再回青岛来,因为其中也有些女人照例的悲剧……她人是很好的,很洒脱爽直的,也有点女人统统不可避免的毛病,就是生活没有什么定见。还有使她吃亏处,就是有些只合年轻妙龄女人所许可的幻想,她还不放下这个她不大相宜的一份。在此有些痛苦,就全是那么生活不合体裁得来的。”那句“有些只合年轻妙龄女人所许可的幻想,她还不放下这个她不大相宜的一份”,无疑指出了方令孺内心的悸动。

  闻一多后来断了这“涟漪”,将妻小接来青岛,以示清白。梁实秋也说:“……情形并不太严重,因为在情感刚刚生出一个蓓蕾的时候,就把它掐死了。但是在内心里当然有一番折腾……”有人分析,闻一多这么做是因为学校内风言太多,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也有考据者认为,闻一多的“一点涟漪”,对象并非方令孺,而是另一位大家闺秀俞珊(赵太侔夫人)。

  方令孺本人似乎从没有就这段往事有过什么回忆。1932年,方令孺患上了疾病甲状腺亢进。由于病势十分凶猛,只得离开青岛,到北京养病。解放后,方令孺出任浙江省文联主席,也是全国唯一的女性省一级文联主席。“文革”中方令孺被打倒,后下放“五七”干校,据鲁海先生称,1973年方令孺的入党介绍人徐常太去看望她,她悄悄对徐常太说:“我教了一辈子书,教出不少好人,也教出了一个大坏蛋。江青是我在青岛大学教书时的学生……也许江青因为我掌握过她一些丑事,故而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我个人所受非人待遇事小,党和国家遭殃却是大事。”

  在“四人帮”垮台的前6天,1976年9月30日,方令孺病逝,享年80岁。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方令孺得以平反昭雪。特约撰稿/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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