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面对着日本侵略者的残酷统治和血腥暴行,中国共产党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给日本侵略者以沉重打击。在崂山深处,在大泽山上,在高粱地里,在大沽河边,到处都有抗日军民的身影。由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发明的游击战和地雷战等战术,让日寇占领胶东半岛的企图一次次破产。在文化领域、在地下战线、在教育行业、在金融市场,到处都能看到抗日军民的身影。有血性、不愿当亡国奴的青岛人向日本帝国主义证明,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
1938年2月,日本侵略者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了烟台和平度。就在侵略者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之时,在莱西渭田和花园头两个小村庄内,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和乡校队伍一起,打响了胶东西部平原民众抗战的第一枪,他们分头阻击日本侵略者600多人,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的父亲王永勋当年参加花园头阻击战,被机枪子弹打断了腿,身上也被打了六七枪,幸好没打中要害才保住一条命。”68岁的王岐堂老人讲述。
村子里来了日本鬼子
“渭田阻击战和花园头阻击战实际上是发生在莱西两个村子里的同一场战斗,都展示了莱西人民反抗日本侵略者的血性,也让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者吃到了苦头。”正在筹建渭田阻击战纪念馆的赵彬告诉记者,根据当年的记录和村里老人的回忆,这次阻击战在1938年2月19日就拉开了帷幕,当时不可一世的日本海军宣抚官金堂文雄在汉奸王吉先的引领下,一行五人乘坐小汽车欲去莱阳劝降,行至即墨旺疃村发现有人家里挂起了日本膏药旗,金堂文雄高兴地下车观看,被即墨三甲乡校和渭田的村民发现了行踪。“当年日本人的气焰很嚣张,村里人听说日本兵烧杀抢掠的消息,有些人为了自保,被迫在临街的墙上挂起了日本膏药旗。”今年81岁的王思清是即墨旺疃村人,他还记得日本人看到日本膏药旗很高兴,下车后给孩子们分糖,王思清当时年龄太小没敢上前。
国共合作劫杀日本劝降团
有日本特务经过的消息很快就通过渭田乡绅张耀东传到了国民党夏格庄乡校校长葛子明那里。那天恰逢夏格庄大集,共产党领导的民先武装宣传队负责人庄国瑞、张咨明及队员崔涛到集市上宣传抗日,并找葛子明谈国共合作抗日。国共双方谈判时得知日本人乘坐小汽车赶来,双方决定合作劫杀。民先队员庄国瑞等率先跑向村南公路两侧准备截车,葛子明速派队副王海峻率8名队员埋伏于公路两侧。不一会日本小汽车开来,民先队员庄国瑞等挥动小旗示意停车,日本特务误以为是有人来欢迎。车一停,庄国瑞和崔涛同时拉开车门,拽下两名日本特务。隐蔽的乡校官兵也蜂拥而上,拖下了另外三人,缴了他们的武器。民先队员与乡校士兵将特务和汉奸押回乡校。当日下午葛子明对他们进行了审讯,当晚将五人扔入村西枯井中处死。小汽车被葛子明留用。
捐出铁犁锄头做土炮炮弹
为防日军报复,国共双方共同组织当地群众和乡校准备打仗。“我们渭田村位于从青岛到烟台的交通咽喉要道上,当晚青烟公路两侧的渭田、双山等20多个村的村民拆毁五沽河和渭田的两座桥,截断公路防止敌人北犯。”赵彬称。2月20日上午9时左右,驻青岛日军派出两辆汽车顺青烟公路北上,沿路打探金堂文雄等人的下落。当他们到达五沽河南岸时,远远望见村民正在五沽河北岸渭田村前挖沟断路,日军当即向群众开枪扫射,导致两人死亡多人受伤。
面对日军的野蛮行径,国共两党进一步发动沿路村民备战。夏格庄乡校组织各村出人在渭田村至河岸一段抢修工事。沿路各村组织民众自卫队,广泛收集铁砂、生铁,集中土炮、土枪组成土炮队、土枪队,赶造火药、土炸弹等。渭田村抗日热情更是高涨,在曾经留学日本并且做过山东邱县警察局长的张耀东组织下成立了土炮队。队长是个头不高的陈克杰,土炮队有两门土炮和八杆抬杆,也叫二人抬。村民们将自己家的铁犁子、铲头都献了出来,集中在张耀东家门前砸碎以备战。夏格庄乡校奉命派出了两个排的兵力,姜山、店埠乡校各派一个排到达渭田,做好阻击日军的准备。
1938年3月9日上午10时许,两辆日军汽车载着70多名日军,气势汹汹地直扑渭田而来。当汽车接近五沽河桥头时,严阵以待的乡校队员及200多名村民自卫队员操纵20余门土炮、40余门 “二人抬”及数十支土枪一齐向日军开火。日军遭到猛烈打击,死伤惨重,虽多次组织强攻,均被击退。战斗相持到下午3时,日军败退后撤,抗日军民跃出阵地紧追不舍。
汉奸报信引来日本人援兵
日军刚撤到即墨旺疃村后三官庙时,庙墙缝里突然射出了子弹和土炮,即墨三甲乡校于永晓率所部30余名士兵早已挖断敌退路,在此等候多时了。一阵狂射猛击,打得日军十分狼狈。日军腹背受敌,丢掉汽车,依托路旁堑沟和坟地继续顽抗。“当时我们在武器装备和军事训练上,跟日军差距较大,但抗日军民奋不顾身,用血性跟日军血战到底。”王思清老人称,当时于永晓的抗日队伍只有一杆好枪,当年叫做手提式或者叫花机关枪,其他的枪打起仗来响不响都不一定。而且日本兵的枪法还很准,一名叫王喜光的参战人员用棍子挑着帽子做实验,挑起来三次,被日本兵打了三个眼。
当天晚上10时,店埠乡校士兵摸到日军前沿准备偷袭。据王思清从老辈村民处了解,本来应该吹哨后再开始打枪,但因为太过激动,有士兵提前开枪,导致偷袭被日军发现。我方伤亡六七人,乡校教官姜乐山在此战中牺牲。王思清老人称,我方抗日军民奋不顾身,在南北夹击下,日军开始溃败。战斗进行到第二天早晨发生了转折。王思清老人称,当天一名来自即墨花园村的中国人被日军雇佣当司机,战斗打响后他先是藏在车上,后来趁乱钻山沟溜掉了,他跑回即墨立即到司令部报信。第二天上午9时左右,日军援兵赶到,抗日军民相继撤出战斗。日本兵从沟底和坟地里爬出来,和援兵一道穷凶极恶地扑进旺疃村大肆烧杀。所幸大部村民已撤离,只有3名村民遇难,其中一人是盲人,另一人是来探亲的,被枪打中腿部流血而死,第三人是藏在地瓜窖里被日本人放火烧屋时烧死的,烧毁房屋300余间。
日军欲乘势向北过五沽河,遭到土炮队猛烈袭击。渭田土炮队长陈克杰独自留在了阵地上,头上顶了一口铁锅。日军向河北岸运动进入射程后,陈克杰从容地点燃了炮芯子,由于担心土炮打炮时不稳定,陈克杰索性骑在了炮上,一炮、两炮、三炮……土炮弹药像铁扫帚一样扫向日军,日军未曾见过这样的武器,纷纷后退。日军遂烧毁被击坏的汽车,扔下6具所征朝鲜士兵尸体(每个朝鲜兵仅割1个中指带走,日本兵则把尸体拉回)窜回青岛。此役毙伤日军30余人,而抗日军民仅伤亡10余人。隔日青岛的汉奸报纸报道了这样一条消息:日军在莱阳遭到不道德武器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