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记者 鲍福玉
如果不是这次殴打,林子龙早已经回老家陪伴孩子上学；如果不是这次殴打,黄金勇也和心上人结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人生没有如果,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为了区区的500块钱,他们剥夺了刘国强的生命,同时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如今的他们只能身陷囹圄,在大牢中忏悔自己当初的冲动。
■案发
上班途中发现
全身伤痕男尸
事件还要从2013年开始说起,当年的10月29日清晨6时10分,天才蒙蒙亮,杭州路立交桥附近,人还非常稀少。市民刘先生像往常一样,从附近的涵洞穿过,打算抄最近的路去上班,但是他刚走出涵洞,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桥下一名男青年裸体躺在花坛草坪内！”刘先生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喝醉了,便走上前查看情况,看是否需要帮忙,可这一看不要紧,男子浑身多处有伤痕,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刘先生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地从身上掏出手机,拨打110报了警。
接报后,市北公安分局平安路派出所的民警迅速赶赴现场,并在杭州路立交桥下西北侧草坪内,找到了这名男子。“他仰面躺在草坪上,头向东,全身赤裸,鞋子与衣服散落在周边。”办案民警说。而经过法医现场鉴定,男子已经死亡,前胸和后背有大面积的皮下淤血,全身多处有被殴打痕迹。民警随后在现场提取了破碎的腰带、棍棒等证物。
(备注:涉案人物均系化名,图由警方提供)
■侦查过程
法医鉴定,酒后被殴致死
而经过进一步尸检,受害人头部、面部、躯干部、肢体部广泛皮肤挫伤、皮下出血,累计面积达30%以上,已经属于重伤。此外,剖验后,受害人后胸壁广泛肋间肌出血,左侧6到9后肋骨折,心尖部挫伤,小肠及肠系膜局部挫伤出血,表明其多部位、大面积软组织挫伤,结合现场分析认为死因符合创伤性休克致死。
根据检验,死者损伤表现为广泛软组织挫伤、多发肋骨骨折,符合钝性外力反复作用造成:其中后背部、左大腿前侧有中空性皮下出血,该损伤特点符合棍棒类工具打击形成；左季肋部有两条带状皮下出血,伴均匀相等的短细条印痕,该损伤符合现场断裂的腰带抽打形成；另外,死者体表多部位的弥漫性皮下出血不排除拳脚的击打作用。根据毒物检验,死者心血中检出乙醇,浓度达235mg／100ml,表明死者生前处于醉酒状态。“种种证据显示,这明显就是一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刑事案件！”
调查受阻,死者身份有问题
受害人受伤这么严重,按照我们的经验来讲,要么是有纠纷,要么是寻仇,否则不可能下手这么狠！”办案民警说,因为暂时没有其他方面的线索,从查找受害人的身份入手,应该很快能梳理出受害人的人际关系网络。
死者到底是什么人?为了弄清被害人的身份,民警进行大量走访排查,很快发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发现受害人曾经在上世纪90年代,因为赌博被处理过！”民警说,但接下来的调查却陷入困境。
“我们本以为找到这个线索会很快锁定受害人的信息,但是没想到,死者与现有的信息并不相符！”民警说,通过调取的人口信息,他们发现死者与登记人的照片,还有常住地等信息并不相符,可以肯定并不是一个人。
大海捞针,多方排查寻线索
这条路行不通,民警决定暂时搁置受害人的身份,转从其他方面考虑。“根据受害人的穿着、年龄等信息,我们觉得他很符合劳务工人的特征,或许这是个突破口！”办案民警说,在他们辖区附近正规的劳务市场有两个,另外还有5、6个路边的自发劳务市场,要想找到这么一个不确定的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但是民警决不放弃每一个线索。随后派出所民警和分局刑侦人员,分成了5个小组,紧急打印了受害者的照片,分别赶赴这几个劳务市场进行排除。“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沈阳路劳务市场排查时终于找到了关键线索！”办案民警说,下午4点,距离接到报案已经过去了9个多小时,当他们拿着照片在沈阳路劳务市场排查时,一名零工认出了照片上的男子。
“他说,这不是老刘嘛！”民警说,这名王姓零工告诉他们,10月28日中午12时许,他在青岛市沈阳路劳务市场与老刘约定第二天出海捕鱼。到晚上8点多,老刘还给他打电话说“小王”请他喝酒让他一起参加。
快速抓捕,两人还在喝着酒
随后他又向警方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原来当晚他并没有去喝酒,直到第二天上午8时30分,他又给老刘打电话确定出海捕鱼的事,但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老刘。“我以为老刘又喝醉了,也就没在意。后来,我拨打‘小王’的电话,‘小王’说他28日晚上把老刘揍得满脸是血。”王姓零工告诉民警。
随后他向警方提供了“小王”的相关信息。民警随后调查发现“小王”根本不姓王,而是叫林子龙,山东茌平人。“这些外出打工的人很多都用外号,很多时候根本不和别人说姓什么！”民警说,他们判断林子龙极有可能就是疑凶。随后他们通过信息情况得知,林子龙正住在康宁路附近一家日租房里,他们随后立即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计划。
晚上10时许,一张大网正悄悄地逼近林子龙的居住地,多路民警将一切可能逃走的后路,全部封锁,随后民警敲开了林子龙的房门,并立即将其擒拿。
“当时林子龙还和朋友在房间里喝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民警说,经过现场突审,林子龙交代一同喝酒的黄金勇和他一起实施了故意伤害行为。而从实施伤害,到被捕,仅仅过了一天。
■事件起因 仅仅为了500块钱 替哥们出气下狠手
是什么原因导致二人下如此狠手呢?原来早在事发两个月前,林子龙听工友索某某说“老刘”以介绍工作为由骗他请客,先后花费五百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心哥们义气的林子龙,就想找“老刘”算账,帮朋友把这500块钱要回来。
案发前十天左右,林子龙与黄金勇在康宁路附近一家旅馆合租了一个房间。到了10月28日晚,林子龙与黄金勇酒后回到房间,黄金勇接了一个电话说,“老刘”让他去喝酒。林子龙便把“老刘”骗索某某请客吃饭的事告诉了黄金勇。
而其实黄金勇早在2012年,也曾经被老刘骗吃骗喝多次,越想越生气,他们便商定找“老刘”要钱,不给就揍。后来,他们在康宁路与温州路路口见到“老刘”,林子龙便向“老刘”要钱,“老刘”不给,他就上前朝“老刘”的脸上打了一拳并踹了他两脚,随后林子龙又从黄金勇手中拿过啤酒瓶子朝“老刘”的头上砸了一下,瓶子碎了,“老刘”头顶流血了。
担心被过路的人发现,林子龙又和黄金勇一起将“老刘”拉到杭州路立交桥下的一处草地。随后将“老刘”踹倒,并解下他的腰带抽打他的后背,腰带断了。他又从黄金勇的手中拿过木棍抽打,而黄金勇也拿“老刘”的鞋抽打“老刘”的后背和头部五六下。随后他们从“老刘”的口袋中搜出手机,并让“老刘”第二天拿钱赎回手机,随后两人便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