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全媒体记者 黄靖斐
4月23日,青岛新华书店书城举办了“杨志军新书《海底隧道》读者见面会”。《海底隧道》是作家杨志军第一次以少年儿童为主角,专为少年儿童创作的长篇小说。作为定居青岛多年的青海人,杨志军把青岛的地理坐标作为自己的文学坐标,并在《海底隧道》里把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地方——青岛、青海连接起来。谈到创作儿童文学的初衷,杨志军说,当下社会成人带给孩子太多“功利性”的负能量,他想以自己微薄的文字力量,让孩子懂得生命的真正意义以及健全人格的美好。
书写青岛:
20多年已变为海平面生物 从《藏獒》到《海底隧道》,很多人惊讶于一个常年以青藏高原为创作题材的作家,突然写起以青岛为题材的儿童文学,为何有这么大的转型?接受采访时,杨志军透露,“过去自己写青藏高原多一些,1995年来到青岛,呼吸了20多年青岛的空气,坦白说,虽然一直很想写写青岛,但很长时间自己的内心并没有融入青岛的生活”。在写《海底隧道》和《潮退无声》时,他愿意把这样的转变当成一个开始,“这样的故事也只能发生在青岛,把青岛的地理坐标作为我的文学坐标。这也说明我已经理解了青岛,经过20多年的蜕变,我已经是一个青岛人了,从一个高海拔的生物变成一个海平面的生物”。
杨志军动情地说,之前他去了一次轮渡,看到两三个小时才发一班,人还特别少,“想到以前轮渡曾经很拥挤,买票、上船都要排队,而现在的情况突然让我很伤感,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融入青岛,可以为青岛的悲而悲,为青岛的喜而喜,也可以为青岛的歌而歌”。
转型少儿:
让孩子懂得生命的丰厚 谈到写作儿童文学的初衷,杨志军说,儿童阅读影响人的一生,他一直有写儿童文学的想法,“儿童文学不仅仅是儿童故事,而是有内涵有深意,能让孩子长大后还能回想到童年、少年时阅读的感受”。他透露,现实生活中,很多父母对孩子的教育过于现实和功利性,“只是教育孩子要成功,却忽视了健全的人格更重要,长大后他们的内心也是贫瘠的”。作为作家,他愿意用“微薄的一点文字,给孩子一条荡涤灵魂的清流”,让孩子懂得生命的丰厚、辽阔和深远。杨志军举例说,《海底隧道》中就有一个数学天才,他选择留在黄岛教智障儿童,很多人不理解,但杨志军认为,“这位老师做了他想做的事,这才是最有价值的。从这一点说,智障儿童的老师比数学家更伟大”。
杨志军表示,也曾考虑过用成人的方式来写《海底隧道》,但总感觉不太对。《海底隧道》的很多故事有自己童年和少年时的影子,之前自己的作品多为自然题材,“自然题材和儿童题材在本质上是一致的,都代表着透明、纯粹的精神,值得人们仰望。作为作家,应该有返璞归真的勇气,去探寻、建构一个干净、纯粹的精神世界”。
选择儿童文学,杨志军并不觉得突兀,“其实每一位作家都怀有赤子之心,我希望将自己内心天真的一面表达出来,献给孩子。这种表达除了基于创作的欲望,更多则来源于个人经历。我当过兵、务过农,在青藏高原生活了四十年。雪域高原造就了我敬畏自然与感恩一切的情怀,而这正是当下所缺乏的。所以我希望把这种情怀转化为故事传达给孩子,让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也有纯粹的心灵,如此便有了《海底隧道》这本书”。
承受忧伤:
要有足够的勇气来担当 和其他儿童文学作品不同,《海底隧道》不仅有属于孩子的奇思妙想,更有着坚实的生活依据,是非常有现实感的。主人公圆圆是在忧伤中成长的,他自小就与远在青海“挖矿”的父母分离,同爷爷奶奶生活在黄岛,和父母的分离,带给他爱的缺失。开始是爷爷奶奶养育他,当张老师来到他的生命中,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爷爷和张老师的相继离世,苦难、痛苦和悲伤化为人生的动力,虽然他曾走了弯路,但纯良的天性没有丧失。
杨志军认为,儿童阅读可以天真烂漫,但并不是说只有“快乐”才是儿童文学。书中,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圆圆发现了一连串秘密:原来,父母在青海是献身于国防工作;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姐姐也有着离奇的身世……“虽然有忧伤,但这是可贵的忧伤,孩子能够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来承受这些眼泪和忧伤”。
内核不变:
小说背后隐藏巨大力量 尽管《海底隧道》与杨志军此前的作品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而究其内核却是一脉相承的,都是对人性和情感的推崇,在《藏獒》《藏獒不是狗》等作品中,他把自己投入其中,深入人性最幽暗的所在,探索人在当代现实生活中的心灵真相。《海底隧道》更偏重于对人生转折点的思考,只不过转折点是少年时期的精神养成。虽然看不到高原的波澜壮阔,却能让人感受到隐藏在小说背后的巨大力量。
从《藏獒》到《海底隧道》,从高原到大海之畔,杨志军的作品一直带有故事源头的深深烙印。“海底隧道”是现实中连接青岛与黄岛之间的一条隧道,更是连结历史,连结几代人的青春、生命、人生际遇的通道。故事看似平淡,但杨志军悠远深省的历史目光,击中的恰是现实越来越稀缺的理想情怀,把大爱、情怀、悲伤、喜悦都深藏其中。
[编辑: 杜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