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区隐藏着一座可能是青岛现存最古老的自然村——板桥坊村,据说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 ,在最具荣光的年代,这里曾居住着四方、李沧一带的首富。随着城市的发展,这里逐渐变成了“城中村”,渐渐落后于时代的步伐。山东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将板桥坊村列入了2018年棚户区改造项目中 ,9月7日,城市信报记者实地探访了板桥坊村,听听这里居住者的声音。
屋顶上长树,板桥坊村似“城中村” “快看看吧,屋顶上都长树了!”9月7日上午,记者来到了板桥坊村,刘大娘正和邻居站在家门口聊天,她一眼看出了记者的外人身份,指着邻居家屋顶上长出的一株小树说。刘大娘今年六十多岁了,在板桥坊村已经住了四十年。“我从出嫁就搬过来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儿子都成家了,也在村子里住。”刘大娘说。
板桥坊村在解放以前曾经有一段辉煌的时光,但以刘大娘的年纪并没有赶上,在刘大娘眼中,整个村子的发展远远落后于村外周边的地区。“三四十年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刘大娘说。从高处俯瞰板桥坊村,它被楼房所包围,北侧跨过兴城路是三四层高的李沧剧院,西侧跨过四流北路,原先国棉八厂的厂址上已建起了二十几层高的海岸华府小区。
刘大娘细数了在村子里生活的诸多不便,记者也确实看到了许多在城市中已越来越少见的景象。村子中的许多道路并不宽敞,最窄的地方仅有两人并肩那么宽,有的路面上铺着上世纪常见的六边形石砖,有的路面上则铺有现在常见的红色地砖。
板桥坊有一条最宽的道路,这是唯一铺设了沥青,并且能够行车的道路,在这条路上,大约每隔一百米就有一间公共厕所,刘大娘的家中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是现在村子里还是有许多人只能去公共厕所。最让刘大娘觉得不同的是村里至今还没有通“双气”。“没有暖气、没有天然气,没有外面的楼房方便,要是能有这些,那多舒服。”刘大娘说。
不过刘大娘也承认,近几年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变得好多了。“以前村里的厕所必须有专人来掏,用水也是统一去打。三四年前社区为我们做了改造,家家户户都有一户一表了,村里也不是土路了,环境还是好了不少的。”
村民留恋这里,也盼望改造 板桥坊社区副主任徐女士告诉记者,现在板桥坊村里上年纪的老人大部分都已经搬走或不在世了,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房屋都已经租给了别人。记者在探访过程中,遇到的大部分青壮年都是外来的租房者,七十岁的老人也没有看到,“土著居民”越来越少,对于村子昔日的历史和荣光,大多数人都笑着表示不清楚。
刘大娘连说记者晚来了一步:“你们来之前刚有一位村里八十多岁的老人来做客,老人刚走没多久,老人一家以前也在,前几年搬出去住了,不是能碰上的话再想找不好找了。”
刘大娘的房子有一个很小的院子,收拾得非常整齐,但她还是想收拾得更好,刘大娘的儿子也已经成家了,同样住在村子里。“我们这的风俗,房子是要好好收拾的,其实我一直想再好好装修一下,可是不知道这片地会不会改造啊,就只好等着。”刘大娘说。
今年,板桥坊村被山东省住建厅列入了2018年的棚户区改造计划。刘大娘说,从二三十年前,板桥坊就不知从何处传出过要拆迁的消息。“大概有四次,上面下来人摸底,但是最后都没有消息了。”刘大娘直言对村子有感情。“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了,但还是想住得好一点,要是真的进行改造建楼房,哪怕是借钱,我也想买房子搬回来住。”
板桥坊村的历史已经少有人知 “板桥坊村就是那一排平房。”这就是板桥坊村周边的市民对这个占地不小的村子的印象 ,时年70岁的张奶奶告诉记者 ,板桥坊村向北跨过兴城路,是原先阀门厂和油漆厂的员工宿舍,作为其中的一员 ,即使她已经在此居住了多年,对板桥坊村内的人和事仍然不是很熟悉。
板桥坊村在民国年间曾诞生了一位名人——胡子宏,他是当时的四沧区(1951年四沧区撤销,调整为四方和沧口二区)区长,四方、李沧一带的首富,还是沧口历史第一个开上小汽车的人,而他兴建的胡氏客厅是当时板桥坊最气派的建筑。
胡子宏所建的“胡氏客厅”至今还能找到,这座村民口中“像庙一样的房子”坐落在村中心最宽敞的主路旁 ,旁边还建有一处公厕。即使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仍能看出这座建筑的与众不同,相比其他房屋采用的红瓦、砖墙,胡氏客厅的瓦片、檐角都带有精雕细琢的云纹,房屋的建筑也采用了大块的石条,木制屋梁历经百年,从外仍然看不出腐烂的迹象,让后人们依稀仍能看出当年的辉煌。
在附近租房的刘先生告诉记者,胡子宏的故居有四间房,还带有一座后院,现在已经无人居住,只有一处租给了他。“这房子好啊,建的一看就和村里的其他房子不一样,可以想象当年有多大气,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不怎么齐整 ,房间的门已经被锁起来了,里面长什么样很久没人见过了。”
胡子宏有一子三女,独子排行老二,也是唯一在板桥坊生活了一辈子的胡家后代,直到2002年,胡子宏的孙女胡瑞雯搬离了板桥坊,这段故事也渐渐不为人所知。
在居民口中,胡子宏的记忆也慢慢变得模糊,在村中住了四十多年的刘大娘口中,胡子宏给她的印象只是“那个大地主”,至于胡子宏具体做了哪些事,又为什么而死,村中已经很少有人知晓。
文/城市信报记者 王川 实习生 项皓 图/张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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