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子路 宝书 一颖
“看今天规划道路好宽,树又绿房又亮换了新天。”这两天,东明县竹林新村村民魏莲枝正忙着把写好的词谱上曲,宣传新村生活。30年前,她印象最深的唱词却是“堤西发大水,面少和得稀”。
在黄河滩区,再好的年景一来洪水,很多人家下半年就过不上温饱生活。他们就到邻村甚至更远的地方要饭,为了要得多点,还要编一段唱词,当地人管这叫“唱门”。很多滩区群众都有过“唱门”的经历,不少人因此练就了一副好嗓子。
搬到新村后,房屋安全了,道路畅通了,群众生活变好了,“唱门”不见了,魏莲枝觉得,以前的歌曲小调还要唱起来。
73岁的彭忠从小在黄河边长大,他是黄河号子优秀市级代表性传承人。他说:“为防水患,沿河建起堤坝,劳动人民在运土、打夯,齐聚力量、共同用力时,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哎、嗨、呀、吆’等喊声,逐渐形成了脍炙人口的号子。”
“根那木桩嗨呀,嚎嗨哟嗨嗨嗨嗨!……不怕那黄河嗨呀,嚎嗨哟嗨嗨嗨嗨!人多那力量大嗨呀,嚎嗨哟嗨嗨嗨嗨!能战胜嗨呀,嚎嗨哟嗨嗨嗨嗨!……”
高亢的黄河号子,记录了先辈们治水的画面和故事,凝聚了黄河儿女守卫家园的果敢和决心,更承载着百姓为追求幸福生活而不懈奋斗的坚定信念……
□本报记者 张依盟 本报通讯员 王恩标
9月下旬,东明县焦园乡丁老汉家的花生丰收了,粒大、饱满,喜滋滋地拉回家。
人常说黄河是铜头、铁尾、豆腐腰,东明正处于“豆腐腰”地段。这里一片平原,没有约束洪水的高山、峡谷,只有极易被冲刷的沙质土地。每到汛期,黄河就像一条黄龙,奔腾着、咆哮着,汹涌的水流在东西大堤之间滚来滚去,当地人称之为“滚河”。
滚河,使滩区的耕地、房屋经常“掉河”,严重时整个村庄消失。所以,滩区的土地今年在河东,明年就可能在河西;今年土地少些,明年又可能多些,频繁地变动,就有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说。
如果家在河东,土地却“滚”到了河西,就只好隔河种田。虽然隔河种田很艰苦,但对滩区的百姓来说已习以为常。历史上,每当春种秋收、夏收夏管之时,农民都得过河去干活。特别是收麦时,人们提前几天就先把干粮做好晾干。麦子一熟,老人孩子在家留守,男女劳动力就带着锅灶柴火被褥农具,还有准备搭庵子住的席、箔之类,像搬家一样,乘船过河去地里,一住就是十天半月。渴了,喝几口黄河水;累了,到草庵里歇会;饿了,啃几口干馍。如逢下雨,草庵若挡不住风雨,更是受罪难忍,衣服湿了自己暖,铺盖湿了坐在草庵里等天明。“过河必须用船,过去都是用自家的小木船或摆渡船,很不安全。现在有了浮桥,开机动车过浮桥种地,方便了许多。”丁老汉说。
滩区既然隔河种地难,还经常遭水灾,为何不迁居堤外呢?老话讲,滩区耕地多,洪水一灌,土地肥沃,不用肥料,庄稼就长得很好!只要不被水淹,收成怎么也比堤根强,素有“十年九不收,一收吃九秋”之说。堤根的土地差不多都是盐碱地、青沙地,“穷堤根,富河沿,种一葫芦有时还打不出俩瓢来”。
除了生产生活,滩区人在为人处事、性格脾气上也有不同之处,形成独特的滩区现象。过去常遭水灾,滩区人的财产没有保障,不像堤外人考虑长远,处处节省。堤外人说滩区人“有了狠,没了忍”。滩区人很要面子,对待客人,十分热情慷慨,恨不得倾其所有进行招待,即使家里没吃的了,到邻居家借瓢白面和几个鸡蛋,也要给客人吃。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习惯,使当地人的性格像黄河一样奔放,对钱、粮上的事不锱铢必较。
[编辑: 张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