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婚姻虽短幸福很真实

2004-12-24 15:02   来源: 半岛都市报 手机看新闻 半岛网 半岛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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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小传

    迟子建,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漠河。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两度荣获鲁迅文学奖。1983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树下》、《晨钟响彻黄昏》、《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白银那》、《伤怀之美》、《迟子建随笔自选集》等。 杜晗

■新作:假如鱼也生有翅膀

    记者:您刚出版最新散文集《假如鱼也生有翅膀》,据说将于明年1月份上市。听说共分六辑,能否简单介绍一下?

    迟子建:这六部分大约有十几万字,收入了我这两年的散文。第一部分是“春天最深切的怀念”,主要是我怀念爱人的文章;第二部分“时间怎样地行走”,是回忆童年的新作,其中像《一只惊天动地的虫子》是我比较喜欢的;第三部分是“一滴水可以活多久”,多是旧作,是我以前的散文集里遗漏的,或是可以重读的;第四部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多是出访感受;第五部分是印象记,写我文坛的朋友,苏童、刘震云、毕淑敏、方方等,比较风趣;最后一部分是书的前言和后记、创作谈。

    记者:听说您平时喜欢画水粉画、油画,家里的厨房就挂着您自己的绘画作品。新书中有写艺术的文字吗?绘画与写作相比,给予了您哪些不同的营养?

迟子建:新书中也有谈艺术的文字。(对我而言),写作是半专业,画画是兴之所致。我不喜欢房间挂装饰画,唯一挂的是汪曾祺给我画的一幅水彩。我画画很偶然。八九年前,有一次我心脏感觉很不好,去医院查,也没什么毛病,医生建议好好休息。有一天我突然想画画,就买来了各种材料。色彩对人的帮助特大,有愉悦的感觉,让人着迷,欢欣。

■创作:语言与心一起成长

    记者:您的作品早期纯净、清新,充满温暖和爱意,比如《北极村童话》、《亲亲土豆》,后期浑厚苍茫,像《一匹马两个人》,甚至还带些苦涩,这是由于生命在成长?

    迟子建:这是一个人的成长,一个八十岁的人不可能说八岁孩子说的童话。作家的语言是与心一起成长的,影响着语言风格,对艺术的理解,像画画一样。我和铁凝在巴黎的时候天天去看画,我看到凡高和高更的画作风格后来都发生了改变,当时跟铁凝说,他们改变后,迎来了真正的艺术青春。这种变,有时是生活让你变,有时是艺术自身发生变化,对我而言,双方都有。

    记者:创作20多年,对写作、文学的认识有没有什么改变?

    迟子建:我一直坚持写自己的东西,写自己最想写的。肯定发生了很多变化,我已经跑在这条路上。我不喜欢流派,任何文学流派只有在几十年后去评价它,而我们的评论家是先提出主义,再把你拉入麾下。

    记者:您认为语言的最高境界是朴素,大题材往往用生活化的细节表现。现在这种追求改变了吗?

    迟子建:现在还这么认为。真正的美都是朴素的,朴素不是干瘪,是简洁、生动、准确,又很滋润,就像果实刚摘下来,熟透了,又带着点露珠。

    写最想写的东西跟嫁了最爱的人一样

    记者:前年您获得澳大利亚“悬念句子奖”,评语是“具有诗的意韵”,这个奖强调文学的审美性和纯粹性,的确,您的作品的审美性很强,境界很美,很辽远,但同时也有种“伤怀之美”,伤怀之气,这种伤感从何而来?

    迟子建:一个作品散发的气息跟童年、成长经历有关,又与性格特征有关。我的性格内敛,外表开朗,骨子里忧郁。我童年时生活的地方地广人稀,每年都有半年白雪飘飘——现在窗外也下着大雪——看不到多少人烟,比较容易伤感。

    有人说忧伤是颓废的,我不这么认为。忧愁也是很美的。现在不少人很浮躁,已经不知道忧愁为何物。  

    记者:听蒋子龙先生夸过您:《伪满洲国》洋洋70万字,非常堂皇,不知要有多少定力和底气才能写完。听说,写完这部书的那个傍晚,您到餐馆叫了两个菜和一瓶酒。待走出餐馆的时候,天正落雪,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欲望。

    迟子建:当时感到很欢欣,很忧愁,很欣慰,很感动。从两年的写作中跋涉出来,很舒展。那时正在婚姻当中,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记者:当时写作的过程痛苦吗?

    迟子建:不痛苦,而是很舒展。写一个你最想写的东西就跟你嫁了一个最爱的人一样,非常幸福,会有满足感。当然,70万字,对心和体力都是一种考验,但我的写作状态很好,每一次写作都会调起兴奋,这跟作品的长度和时间没有关系。

■婚姻:婚姻虽然短幸福却真实

    记者:《假如鱼也生有翅膀》中第一辑是《春天最深切的怀念》,里面有一首诗是写给您爱人的——“你离去了,从此环绕我的河流/就是两条了。”经过那段非常残酷的日子,您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迟子建:到明年春天,我爱人去世就3年了,我现在情绪一直很稳定,过着很平静的生活。虽然婚姻非常短,但获得的幸福是很真实的。我不怨天尤人,接受命运。毕竟我还有自己的事做,而且写作给予我很大的幸福。

    记者:那么,您如何看待理想的婚姻?

    迟子建:对我来讲,喜欢平静的,真正心心相印的,很真实,很融合(的婚姻)。但(婚姻)也有另外一种幸福的形式,比如声嘶力竭的。(所以说)幸福仅是一种心理体验,每个人的性格、心理甚至道德感都不一样。对于我这种循规蹈矩的人,倾向于古典的,认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才幸福。在作品中的认同上也如此。

    多角恋是对人性的挑逗

    记者:没错,看您的《亲亲土豆》、《一匹马两个人》等作品中的爱情、婚姻都有种古典情怀。

    今年不少女作家的作品涉及到再婚、离婚这类话题,比如陈染刚出了一本书《离异的人》,还有火爆荧屏的《中国式离婚》。

    迟子建:讲述三角、多角的情感生活当然很重要,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大多数普通人艰难生存的状态,以及这种状态下保有的美好情感。我为此写了《踏着月光的行板》,描述一对民工夫妻。写的时候我很感动,这种小人物身上有特别值得挖掘的东西。而一些多角恋情,很多都是对人性的挑逗。  本报记者 杜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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