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青岛】雄崖所:矗立600年的古城(图)

2015-06-09 10:44   来源: 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手机看新闻 半岛网 半岛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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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砖墙,石头路,十字街贯穿南北,建筑古朴,民风淳厚,这是初识雄崖所的印象。

  在青岛社科联干部、李氏第21代孙李厚恩和南雄崖所村支部书记、李氏第19代孙李正良等人的陪同下,记者参观了古城内现有的南城门、西城门、古城墙、观音庙、玉皇庙等历史古迹,并参观了雄崖所海防博物馆。600多年前,“一李双王陈韩陆”的军户祖先们从安徽、江苏、河南、云南等地长途跋涉,迁徙而来,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抗击倭寇的古堡,先民们一方面屯田种地,一方面保卫边疆。朝代更替,风云变幻,雄崖所由军事重地变为古村落,因为保存较好获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也成为明代的最后一座明代所城。南城门的观音庙香火旺盛,据丰城镇政府工作人员介绍,前两天为高考来拜祭的人很多。古建筑与现代人用一种令人敬畏的方式交流与延续着。

  第一回

  抗击倭寇建古堡千户率众保疆土


  每年春节,雄崖所古城内,李氏后人都会在堂屋的正中挂上家谱,摆满贡品,若是家中有小孩询问面前拜的冠冕老人是谁,长者就会告诉他:“这是李老保,我们李氏的先祖”。这一习俗叫“挂家谱、摆贡品”,在青岛过去不足为奇,现在很多地方已不再沿用,但雄崖所古城内却从未停止,因为,这与此地的组建有着特别的联系。

  李老保是原名,他还有一个蒙古名,是元朝末年的山东平章巴拜,关于他的身世,李厚恩专门撰文《山东平章巴拜之死与朱元璋的遗憾》探究,“李老保原籍河南开封府阳武县,出生年月已不可考,为元朝立过功,并为大明朝的建立而牺牲了性命”。儿子李颜子承父业,随朱元璋征战南北,曾任云南右卫后所百户等职。李颜长子李斌,“李斌跟着朱棣参加了靖康之役,因为军功升为济阳卫正千户,到雄崖所做正千户是平调。他1404年来的时候,已是身经百战,年龄大概四十开外了”。作为第一代来到雄崖所驻扎的人,李斌在三间台屋里,开始了他为雄崖所百姓戍城池、保安危的岁月。和李氏一样,王、陈、韩、陆等姓氏也是从安徽、云南、江苏、河南等地迁徙而来,他们大都曾在沙场上征战,后离开自己的故土,或孤身一人,或携妻带子,来到雄崖所。

  话分两头,再来回顾一下雄崖所的过往。这片土地早在7000多年,就曾有先民繁衍生息,这在姚梦白的《雄崖所建置沿革志》中就有体现。然而在雄崖所建成之初,因为战乱频仍,加上金朝对宋、元汉人的杀戮,使得人口大量死亡、外逃,这片枕山瞰海、东临大海、西扼群峰、易守难攻的土地一片荒凉。然而,14世纪前后,倭寇经常侵扰中国东南沿海地区,掠夺百姓及财产,“倭夷寇即墨、诸城、莱阳等县,沿海居民多被杀掠”。百姓苦不堪言。加上内患未除,朱元璋坐立不安,决定在沿海冲要之地成立卫所,筑城堡、墩台,守以重兵。从洪武五年(1372年)开始,先后成立了胶州千户所、灵山卫、鳌山卫等。1402年,雄崖守御千户所经过军户的艰苦建设正式成立,因白马岛上有雄伟的赭色大断崖,古取名雄崖所。“有一点需要更正,以前大家都说雄崖所隶属于鳌山卫,其实不然,它是守御千户所,级别高于普通的千户所,直接隶属于山东都指挥使政司”,李厚恩说。

  第二回

  自给自足苦坚守金戈铁马勤操练


  穿过标志性牌坊,首先看到的是南门:奉恩门,穿过门洞,便是仰慕已久的雄崖所古城。现在,这里已经是整修过的模样,石头街道,古朴房屋,干净整齐。因为朝代更替,城内四所大门现在仅存两个:南门和西门,80多岁的老人还记得城门存在时的情景,“在青岛解放前,住在城里的村民晚上睡觉都不用关门,因为只要把四个城门一关外人是进不来的”。古城固若金汤。

  雄崖所城不大,但还管辖着11处墩堡、8大军屯及一些散屯,其整个防御体系大部分处于现丰城镇、王村镇、田横岛旅游度假区、金口镇、店集镇一带,形成了“雄崖所地域”。城内,居住区和仓廒、庙宇等分布在十字大街的四个区域。当时条件艰苦,李千户就住在4座台房中的一座,“当时没有专门的办公地点,他们的房屋都是办公兼居住”,李正良告诉记者。而百户住的则是3间房,由于半间用来放置武器、军装,所以又叫两间半房。

  游走在小城之内,记者发现在南门和西门周围都有乘凉的老人,尤其是西门,城内西高东低,从西门看下去整个小城和海相连,不远处的白马岛(如今已与陆地相连)犹如巨大海龟在海面遨游。老人聊古谈今,惬意的姿态与村庄的古朴静谧相得益彰。老人说,闲暇之余,村民们都爱在城墙下晒太阳,不管冬天气温再低,只要到城墙下一坐就会感到温暖如春;而到了炎热的夏天,城门的通道里就像一个装了“空调”,是乘凉的好去处。

  当年的军户可能没有这么悠闲,在城门下飞奔而过的是金戈铁马,他们来去匆匆,为的是保卫疆土。他们分工明确,有种地的屯田兵,有驻防的守城军。明代千户、副千户、部分百户、吏目及51名守城军居住在城内,77名屯田军居住在各自的军屯内,250名春戍京操军和319名秋戍京操军没有在城内居住,居住在了城外的兵马营。日复一日,月复一月,20个千户、27个副千户、5个百户和众多兵士世袭罔替,相继看过了300多个春花秋月。雄崖所非常重视军事训练,军训分单兵动作和合成战术,除射骑等常规训练外,还要训练划船、抛火球、发射炮、使用佛朗机(一种欧洲火炮)等。“当年的军户一般都是由家里的长子继承,练兵的时候要跟着去,有时须进京操练,一般是练拳。过去城里有专供练拳的拳房,现在都没人练了。但是村子里的人身体好,百岁老人有好几个。”李正良自豪地说。除此之外,雄崖所海域每百户还要配置战船两艘,船型分为风尖快高、高把哨船、十桨飞船等,游弋于丁字湾海域,遇有倭寇,立即出击。

  第三回

  王姓先人洒热血捻军入关未屠城


  虽然“一李双王陈韩陆”中双王世袭过千户之职,然而,不同于李姓的开枝散叶,王姓的人在雄崖所并不多。“在雄崖所,李斌的后代有190多户,按平均每户三人算,再加上已经出去了的,能达到近千人。”李正良说。但王姓则不然。“这里有两个正千户,各有分工,李姓为管军的正千户,王姓为屯田正千户,但打仗的时候反而把王姓全调走了”,李厚恩告诉记者。战争意味着伤亡,王姓守军因而损失惨重。

  在雄崖所的军户,除了要保卫所城、驻守墩堡、海上巡逻、驻守军屯之外,还要分春秋两次被成编制地调到北京参加“京操”:进京检阅。这还算幸运的,而有的则背井离乡,历尽艰险,长期到外地参加战事,这些人大多抛尸荒野,能告老还乡真是万幸。前面李厚恩提到的王姓参加战事之说,在《王氏宗谱》中就有记载,“七世祖中的王应安、王守金等20人,常年驻守张家口、古北口、大同一带,因战事频繁,大多阵亡”。死在沙场,往往难以运回全尸,“最后只能剪一缕头发或拿一个铠甲或军帽回来,葬在坟里面”,李正良说。

  雄崖所的官兵赏罚分明,规定“凡各卫指挥、千户、百户获倭船一艘及贼首者”,升官一级,还赏白金五十两,钞五十锭;对贻误军机、消极避敌、腐化堕落者严惩不贷。而战死沙场的,则为家属发放抚恤粮。“每到政府发放军粮的时候,王姓阵亡军人家属都会跪地痛哭,老婆孩子跪了一地,场面十分惨烈,明朝兵部尚书黄嘉善曾赞王家‘忠哉!王氏家族世世代代为明室江山洒热血。’”李厚恩告诉记者。

  这是发生在外的战争,在雄崖所内,实际上发生的战争很少,“除了周家曾经战死一位百户外,似乎没有其他战争的记载”,李厚恩归结其中的原因为,雄崖所的设立给倭寇以震慑作用。倒是捻军曾经威胁过雄崖所的安全,根据黄济显在《雄崖所古城》中称,捻军曾两次攻进即墨,第一次是在咸丰十一年(1861年),第二次是在同治六年(1867年)。第二次,捻军曾进入了雄崖所城。当时雄崖所成立了巡检署和把总署,文官为巡检司,武官为把总,一听到捻军进入的消息,把总等官员早早地就跑到白马岛上躲起来了。百姓们都知道捻军只杀当官的不杀百姓,所以并不害怕,他们从东门进入时,在街上晒麦子的百姓只是用簸箕挡了一下自己的脸。捻军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直接冲进了巡检署和把总署,结果扑了空,有心去岛上抓人,苦于没有船只只好作罢。

  第四回

  使命终结被裁撤军户后人护古城


  雄崖所现在已演变为古村落,虽然一条十字街将其分为南雄崖所村与北雄崖所村,但在外人眼里,这里就是雄崖所村。村子的周边是大片的土地,绿油油的禾苗吸收着阳光雨露茁壮成长,有村民在古城里穿梭卖海货,土地、大海养育了这里的人民。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村民们对这里参观的游客已经见惯不惯。雄崖所,已不再是海防重镇,然而,经过600多年风雨,城内的古迹不少得以留存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雄崖所成立以来,倭寇再未敢来犯,数百年来无战事让雄崖所扬眉吐气,但成也所城,败也所城,正因为兵将皆“无用武之地”,因而雄崖所在清朝雍正十二年间被裁撤。

  “当时军户都划归到即墨县了,全国统一规定的,浮山所也划到即墨了,在清朝初年就废除了正、副千户、百户世袭制,所以那时的兵和官都不是当地人,都是外地来的义务兵。”李正良说。裁撤之后的雄崖所军事要塞的使命已经结束,但因为这里位置险要、防务繁重,清政府又设立了雄崖所巡检司,设巡检、把总各1员,统领30名马步军在此驻防。此时,多数军户后人已经放下武器,专事农桑,所以居住办公一体的房屋不再可能,便在南门附近建成了专门的巡检署。

  巡检署就在南门不远处的胡同里,和旧图中的“豪华”不同,如今已经演变为普通的民房。再往前走便是正在翻修的天主教堂,它地处巡检署的粮仓旧址。和周围的建筑外观相似,教堂也是青砖小瓦,教堂是美国人建设的,“这里前几个月还曾作为电视剧《港媳嫁到》的取景地,袁咏仪就来拍过戏”,李正良告诉记者。

  乾隆年间,雄崖所巡检移驻福山县海口。而此时,栲栳岛巡检司移了过来,照旧驻军。民国时期,鉴于金家口防卫的需要,此地继续驻军,直至1916年,栲栳岛巡检司撤销,雄崖所才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当年卫所林立,寨司、墩堡密布,如今唯独雄崖所屹立不倒,这是何故?李厚恩把原因归结为驻军对军事资产的保护,“如果没有驻军的话,城内好多设施都没有了,所以说驻军对这座城的影响是很大的”。

  雄崖所从一个军事要地,成为饱含历史沧桑的古村落。如今,保护和整修工程正在进行,曾经的军户后人正在承担着延续古城命脉的重任。

    文/本报记者 张文艳 见习记者 付晓晓 图/本报记者 张文艳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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